北山晴子:“对呀。华龙飞这个人没有权力欲,没有财富心,和你父亲一样醉心于医学,有一种朴素的正义感。最难得的是他没有愚蠢的家国理念。”
司徒慧:“什么?家国理念是愚蠢的?”
北山晴子:“当然。民族、国家、君主,都不过是一种模糊朦胧的概念。对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个体来说,生存才是第一要务。我请问,你的存在,是为蒋介石还是为张学良,亦或是为大日本天皇?都不是吧。在你的理念中,中华民国和大日本帝国哪个更可爱?”
司徒慧沉默不语。
北山晴子:“如果换做华龙飞,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都他妈不怎么样!因为他们都让老百姓活得不得安生。如果不是军阀混战,你们会离开北京,劳燕分飞么?如果不是中苏、中日剑拔弩张,战火饥荒,他会躲到大山里去?如果大山深处真的是一片乐土,他会不带着你?你会为你这种糊里糊涂的国去战死么?”
司徒慧:“你会为你的大和民族战死?”
北山晴子:“至少我不愿意死,可是我很无奈。我的家族我的亲人,包括你的母亲,都在天皇的手心里攥着。”
司徒慧:“可是我们这个医馆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北山晴子:“旅顺口战役我们打赢了,可是损失惨重。除了这条南满铁路,日本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是这条铁路每一华里下面就埋着将近一百个日本军人!宽城是这条铁路的最北端点。”
司徒慧:“守卫铁路,你们有铁路护卫队,有关东军。拴住我们有什么用?”
北山晴子:“驻军都在西大营,听说是两个大队不到三千人,一个铁路守备中队一百多人。还有一个负责治安的宪兵小队,十几个人。其他人都归属非军方的领事馆安保人员,在乡军人会人员。我们是来到宽城行医的日本侨民,军事隶属,是关东军参谋部情报第六课,第九行动小组。”
司徒慧:“你是负责人?”
北山晴子:“我只负责大东亚医馆,这已经被华龙飞看穿了。行动组长是何松苓,日本名字铃木占九郎。”
司徒慧:“那就是说,你们这个所谓的行动小组是没头的苍蝇。”
“所以一年多以来,我们不敢有任何行动。每天如坐针毡,如吞利刃。表妹,我真的想家了……”
松本清一按着北山晴子的指令,在宽城各个药材行、药材市场转悠。虽然不怕贵,但十分挑剔。不到两天就被宽城军警稽查处给抓起来了。
他们最喜欢的大洋全部没收也就罢了,还通知大东亚医馆,医生松本清一涉嫌贩卖大烟。要馆长立刻前往澄清……
北山晴子去了一趟军警稽查处,不但赎回了松本清一,还给司徒慧带回来一位患者。军警稽查处处长孙仁轩三姨太!
孙仁轩是旅顺人,毕业于旅顺师范学校,本来在宽城满铁附属地当巡捕。去年熙洽把他提成稽查处处长。这孙子看似书生,干的都是流氓勾当。当上处长之后,三个月之内娶了两个小老婆。第一个小老婆是裤裆街的窑姐儿,第二个是个高丽女人,叫金银贞。取过来不到半个月就疯了!
北山晴子对这个病人超乎寻常的重视,直接在二楼给她安排了房间。
她自己给金银贞诊断完了,又下楼找司徒慧。
“脉搏正常,但心率不齐,舌苔黄赤……,你上楼再给她诊断一下。”
司徒慧:“看女疯子,你找我师弟,他都不用切脉。坐在那看就能看明白。”
北山晴子:“我上哪去找他呀?你去看看,慢慢调养。这种疯子,多数都是心病。”
司徒慧:“你为什么对她这么重视?咱们是大夫,不是她的仆人。”
北山晴子:“她的死活跟我们没关系,可是那个孙处长与我们大有关系。”
“哼哼,你拉你的战绩,我治我的病人。这种男人不准上楼!”
司徒慧只开了一剂五子养心汤,那个金银贞安安静静地睡了一夜。
可是第二天下午,听见汽车喇叭响,她又开始精神失常了……
孙仁轩亲自来探视他的小老婆,还真够在意的。
和北山晴子聊了一会儿,司徒慧扶着金银贞从楼上下来,这孙子俩眼都直了!
口罩遮住了司徒慧大半的面容,却丝毫未减其独特的气质与魅力。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温暖源泉,闪烁着智慧与关怀的光芒,透露出她对病患无尽的耐心与同情。
她的眉宇间,即便是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那份专注与坚定。或许是因为长时间佩戴防护装备,眼下的淡淡黑眼圈更添了几分敬业与辛劳的痕迹,但这不仅没有削弱她的美感,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坚韧不拔,令人钦佩。
口罩上方的额头光洁,几缕碎发轻轻垂落,为这份严谨的职业形象增添了一抹不经意的柔美。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虽然略显沉闷,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充满安慰与鼓励,仿佛能够直接触达患者的心灵深处,带去希望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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