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李昂再没有心情去参观自己的新座舰。
杨红见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过来笑着问道：“首长，新的五艘空天舰还等着你命名入列呢。”
“青鸾、金乌、穷奇、玄鸟、应龙。”李昂脱口而出报出五个名字。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应龙舰配给内卫旅，舰长由小丑和罗碧海挑选。”
“是！”杨红应声领命。
“现在空天军已经有八艘空天舰，人员配置、训练必须抓紧推进。你也听到了，最多一个月，我们与驭尸门必有一场死战，绝不能临阵磨枪！”
杨红重重点头，取出一个册子递过去道：“这是各舰新舰长的候选名单，都是空军和海军，经过层层筛选的骨干。”
李昂接过册子快速翻了一遍，上面的名字大多陌生。
他合上册子递回给杨红：“你和朱司令、陆参谋长一起商量定夺，最终人选确定后，带过来让我见一面。另外，调邓华到帝江舰担任舰长，白泽舰你们另外安排。”
返回雍州基地后，李昂第一时间去找叶星辰和璇台玑。
但没想到，两人都去了川省的空天舰新制造基地。
他回到家后，又问了南宫丹姐弟，可两人也只知尸皇这个名字，从来没见过，这让李昂心中的忧虑又添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李昂独自一人走上了蒙古包。
如今的蒙古包，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成了一个庄严肃穆的大型烈士墓地。
不远处还有人在祭拜，偶尔有压低的啜泣声传来。
黄土新覆，碑石林立，密密麻麻的坟头沿着山坡蔓延。
风一吹过，带着淡淡的泥土气息，也吹得李昂心中一阵酸楚。
就在前几天，烛龙旅和陆战队在秘境一战中，牺牲的五百名战士在这里举行了集体葬礼。
葬在这里的，要么是早已家破人亡、无亲可依的战士。
要么就是跟着李昂，齐心协力打下雍州基地的老兄弟。
无一例外，他们的遗书上都清楚地写着，死后要埋在蒙古包。
“我死后，请将我埋在蒙古包上，记得方向要朝南。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在3号基地训练的兄弟们了。”
这是风靡龙国的写实电影中的台词，曾让无数人热泪盈眶。
但他们又怎么知道，这是来自一名牺牲军官的真实遗书。
而台词背后，是比电影更残酷的现实。
是他们对这片土地、对并肩作战的兄弟，有着最深沉的执念。
“蒙古包见！”
这句话，几乎成了每次死战前，战友们互相道别时的口头禅。
这句玩笑般的约定，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洒脱。谁也不曾想到，再相见，已成了黄土之下的最终归宿。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小丑和罗碧海亲自抬着一口棺木走在最前面。
身后是内卫旅士兵抬着十多具棺木，沿着栈道缓步上来。
见到李昂早已静立在墓地旁等候，所有人都微微一愣，随即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气氛愈发凝重。
李昂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内卫旅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将战友的棺木放入墓穴，心中翻涌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人群中，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吸引了李昂的注意。
他捧着一块灵牌，上面有张李昂熟悉的照片。
小男孩沉默地站在一座新坟前，眼眶早已泛红，稚嫩的脸庞上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是段延的儿子。
段延是被钟晓天和刘彬，从丧尸围困的供电所救出的。
在李昂彻底光复雍州前，这个孩子独自一人，硬是靠着家里的余粮和零食熬过了两个多月。
当段延冲进家里，看见瘦骨嶙峋的儿子时，狂喜与不敢置信瞬间将他淹没。
他抱着儿子嚎啕大哭的画面，李昂至今还记得。
李昂缓缓蹲下身体，从口袋里取出白虎指环轻轻套在小男孩纤细的手指上。
“李叔叔，我……我成孤儿了。”
直到这一刻，小男孩紧绷的情绪才彻底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李昂伸手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温和却坚定道：“孩子，你不是孤儿。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亲，你爸爸所有的战友，都是你的父亲，我们都会护着你。”
“李叔叔，我能去少年进化学院吗？”小男孩擦擦眼泪，眼神变得无比执着，“我要变强，也要当兵，为我爸爸报仇！”
这时，小丑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轻声道：“报仇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长大。”
李昂站起身，将手中剩下的十几枚指环一一交到其他牺牲战士的家属手中。
每一枚指环，都承载着一位战士的忠魂与荣耀。
做完这一切后，他独自一人走到墓地旁的山头上。
点燃一根烟，望着山脚下三号基地里正在埋头训练的新征召进化者们，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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