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襄阳城热浪滚滚,但比天气更炽热的,是城内士人学子对即将举行的隆中诗会的期待。隆中诗会已经举办多届,深的荆州文士的喜爱,不仅是荆州的文化盛事,也是荆州选拔人才的一个重要方式。这场由荆州牧刘表支持、蔡瑁等人操办的诗会,汇集了荆襄九郡的才子名流,成为一时盛事。
然而在这文雅集会的背后,暗流正在涌动。
“此事就这么定了。”蔡瑁抚着胡须,眼中闪着冷光,“以刘谨的性子,必然是不会错过此番诗会的,若能借这个机会,让其声名扫地,也能为将来夺取豫章蓄势。”
坐在他对面的黄祖点头附和:“德珪兄所言极是。此次诗会,我已安排多位文士,定要让他当众出丑。二公子也已同意在诗会上与他比试作诗。”
蔡瑁满意地笑了:“有琮儿出手,再加上你我安排的文士,任他刘谨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此劫。”
二人相视而笑,举杯对饮。
两日后,刘谨应约前往隆中。
时值金秋,隆中菊花盛开,各方文人雅士齐聚于此,吟诗作赋,畅谈天下大势。
刘谨本不想在这种敏感时刻参加公开活动,但蒯贞的邀请和他自己的考量,都认为有必要借此机会观察荆州各方势力。
隆中诗会设在城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是日,车马络绎,冠盖云集。荆州牧刘表因病未能亲临,由蔡夫人代表出席,更显蔡氏一族在荆州的权势。
庄园内,曲水流觞,雅致非凡。
刘谨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骚动,众人目光各异,有好奇,有敬佩,也有敌意。毕竟,刘谨在豫章和丹阳传过来的名声颇大,尤其引得一些荆州高官的家眷惊呼。
刘谨一袭青衫,独自坐在角落,与周围三五成群的士子形成鲜明对比。
“刘公子为何独坐一隅?莫非不屑与我等为伍?”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响起。
刘谨抬头,见是蔡瑁外甥王璨,身旁还跟着几位荆州名士,显然是故意前来寻衅。
“王兄说笑了,谨只是欣赏此处景致,一时出神罢了。”刘谨平静回应。
王璨嗤笑一声:“景致?诗会尚未开始,刘公子就已有雅兴赏景?不如先与诸位切磋一下诗艺,热络热络气氛如何?”
周围几人随声附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刘谨心知来者不善,正思量如何应对,忽听一阵骚动,原来是蔡夫人与刘琮到了。蔡夫人雍容华贵,刘琮则意气风发,母子二人在众人簇拥下步入会场。
二人之后,亮相的则是荆州的“失落”公子刘琦。
不多时,蒯贞随父亲蒯越也到了。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发间簪着一朵金菊,清雅中添了几分明媚。
“听说诸位在此谈诗,何不让我也听听?”刘琮径直走向刘谨,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傲慢。
王璨等人急忙上前:“二公子,我们正想请刘公子即兴赋诗一首,以示助兴。”
刘琮挑眉看向刘谨:“哦?这倒有趣。不知刘谨兄意下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刘谨若拒绝,便是认输;若接受,则落入圈套。他微微一笑:“客随主便,谨恭敬不如从命。”
仆从迅速备好笔墨。刘谨略一思索,挥毫写下:
“山静谷风清,林幽溪水明。
不求闻达意,自有天地情。”
诗句朴实无华,却意境深远,尤其“不求闻达意”一句,暗讽了对方的急功近利。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几位原本准备挑刺的文士也面面相觑,难以指摘。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后方传来:“好一个‘自有天地情’!”
众人回头,只见蒯贞款步走来,她不仅出身名门,更是荆州有名的才女,颇得刘表喜爱,常出入州牧府邸。众人这也才一睹荆州才女芳颜。
蒯贞向蔡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转向刘谨:“刘公子诗中见性,不落俗套,令人钦佩。”
这一赞誉,让刘琮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眼中的嫉妒与杀气也腾腾而起。
诗会正式开始,各路文士轮番上场,或吟咏山水,或抒发情怀,气氛热烈。然而细心人不难发现,每当刘谨开口点评或作诗,总有人刻意挑刺刁难。
“刘公子此诗用典生僻,恐有卖弄之嫌。”
“对仗不够工整,还需锤炼。”
“意境浅白,缺乏深意。”
刘谨心知这是有意试探,也不推辞,起身道:“既蒙各位厚爱,刘某便再献一次丑。”他略一沉吟,吟道:“靡靡秋已夕,凄凄风露交。蔓草不复荣,园木空自凋。清气澄余滓,杳然天界高。哀蝉无留响,征雁鸣云霄。”
诗境开阔,气象不凡,席间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阵阵称赞。蒯贞望向刘谨的目光中,欣赏之意更浓。
王璨等人被噎的满脸通红,灰溜溜的退下去。
他渊博的学识和敏捷的才思,反而让那些发难者屡屡陷入尴尬。
蒯夫人坐在蔡夫人身侧,轻声赞道:“刘公子才思敏捷,见识不凡,确实有过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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