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怔怔地望着灵狐后颈的剑痕，寒霜剑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着什么。那道剑痕的轮廓与寒霜剑的刃口完全吻合，甚至连剑锋留下的细微锯齿都一模一样。
"这......"王老五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灵狐转过身，银发在夜风中轻扬。她抬手轻抚后颈的剑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三百年前，你就是这样一剑刺穿了我的喉咙。"
王老五如遭雷击，手中的寒霜剑差点脱手。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熊熊燃烧的狐族洞府、遍地哀嚎的狐妖、还有那个持剑而立的身影，赫然就是他自己！
"不可能......"王老五摇头，"我今年才二十五岁......"
"轮回转世罢了。"灵狐轻叹一声，"当年你为夺《玄天剑诀》，血洗我狐族圣地。我拼死护住剑诀，却被你一剑穿喉。临死前，我用狐族秘术将魂魄附在剑诀上，这才得以转世重修。"
王老五感觉天旋地转，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寒霜剑，剑穗上那截焦黑的狐尾突然变得刺眼起来。难怪他总觉得这柄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它早已沾染了太多鲜血。
"那你现在......"王老五艰难地开口，"是要报仇吗？"
灵狐却摇了摇头："若真要报仇，方才就不会救你。我转世重修三百年，早已看透因果轮回。只是......"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苍白，"噬魂妖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王老五这才发现，灵狐手腕被触须划伤的地方已经发黑，毒素正顺着血管蔓延。他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灵狐，触手的肌肤冰凉刺骨。
"解药在云梦泽的藏经阁。"灵狐虚弱地说，"但那里有云氏先祖设下的禁制，只有玄天剑气才能破开......"
王老五二话不说，抱起灵狐就朝藏经阁方向奔去。怀中的女子轻得像片羽毛，呼吸却越来越微弱。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前世，那些沾满鲜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藏经阁前，一道金光屏障挡住了去路。王老五放下灵狐，寒霜剑出鞘的瞬间，玄天剑气如长虹贯日。屏障应声而碎，但王老五的虎口也被震得鲜血淋漓。
"左边第三个书架......"灵狐的声音已经细若游丝，"青玉匣......"
王老五冲进藏经阁，很快找到了那个青玉匣。打开匣子的瞬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
"快服下！"王老五将丹药喂到灵狐嘴边。
灵狐却摇了摇头："这是九转还魂丹，能解百毒，但......需要以心头血为引......"
王老五毫不犹豫地拔出寒霜剑，剑尖对准自己的心口。灵狐想要阻止，却已经无力抬手。
"这一剑，就当是还债了。"王老五苦笑一声，剑尖刺入心口的瞬间，一滴心头血滴落在丹药上。丹药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灵狐口中。
灵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而王老五却感觉眼前发黑，踉跄着倒在地上。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见灵狐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傻瓜......"他听见灵狐轻声说，"这一世，你终于学会为别人付出了......"
当王老五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正在床边削苹果，见他醒来，惊喜地喊道："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
王老五摸了摸心口，那里完好如初，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但当他看向窗外时，一只雪白的灵狐正蹲在树枝上，九条尾巴在月光下轻轻摆动。
灵狐朝他眨了眨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王老五这才发现，枕边多了一枚青玉簪，簪身上刻着两个小字：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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