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家家宴还在继续，随着热菜上桌，丫鬟们将一道白瓷汤盅小心翼翼地端到正堂，这便是芮曦瑶亲手制作的“素肉白汤”。汤色纯白如玉，轻烟袅袅而起，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未尝味，芮家各房却已响起了不屑的低语声。
大夫人王氏掀起盖盅，扫了一眼里面的素肉和汤水，冷笑着将汤盅推到一旁：“这就是三房的大作？不愧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居然用豆浆充当骨汤，还搓了几块面筋丢进去糊弄人。”
芮语嫣接话，掩嘴轻笑：“母亲，您也别这么说嘛。这素肉看着倒是弹牙，只是怕咱们嚼不动。毕竟我们吃惯了真肉，三房可只有这点手艺了。”
家宴主角芮文凯戏谑道：“说是素肉，不知道是不是拿后院的草根拌成的。这一盅汤，估计喂狗都得挑嘴。”
张氏轻嗅了一下，眉头皱成一团，夸张地掩住鼻子：“天哪，这汤竟然带着一股豆腥味！三房这是要我们这些亲戚喝豆浆当宴席？曦瑶侄女儿真是别出心裁，倒也省钱省事。”
芮雅婷夹起一块素肉，故意用筷子戳了戳，嘲讽道：“母亲，您看这素肉，是不是像鞋底？哎呀，三房果然够节俭，连鞋底都能炖汤了。”
二房次子芮文诚咧嘴一笑，摇摇头：“这不是鞋底，是穷人过年用来装门面的假肉吧！啧啧，三房真会‘创新’。”
张氏假装叹息：“老太君对三房这么关爱，也难怪。只不过老太君可得小心，吃完这盅汤，怕是连咱们芮家的脸面也得被‘素肉’泡软了。”
老太君闻声，看了一眼素肉白汤，却并未立刻动筷。她微微皱眉，语气意味深长：“曦瑶，这盅汤确实新奇，但宴席之上，以此为热菜，未免有些失礼。”
芮曦瑶不卑不亢，淡淡一笑：“祖母，这汤虽用素料制成，却用心良苦。请您品尝过后，再做定夺。”
在众人冷嘲热讽中，王县令端起汤盅，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舀了一勺汤入口。初尝之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连连点头。
“这汤……竟然如此鲜美！清香扑鼻，入口丝滑，带着豆浆的浓郁和萝卜的清甜，竟然完全没有豆腥味！”
他又夹起一块素肉品尝，忍不住称赞道：“这素肉韧劲十足，口感弹牙，几乎可以乱真。若不是提前知道，我还真以为是炖得极好的羊肉呢！”
王夫人也试了一口，立刻露出赞赏的表情：“这汤既不油腻，又滋味醇厚，用料虽素，却胜在鲜美别致。若是平日，怕是只有大厨能做出这样的水平。”
芮怀升也说到：“确实！这道汤品虽朴素，但足见用心。比那些堆满山珍海味的汤更让人回味。”
宾客们纷纷称赞，连老太君也忍不住再次舀了一勺，点头说道：“这汤虽平凡，却做得极有章法，清润可口，难得一见。”
芮伯母脸上的冷笑僵住了，掩饰般地咳嗽一声，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三房倒是会博人眼球，这汤……也确实别有风味。”
芮语嫣脸色铁青，低声嘟囔：“不过就是豆浆炖面筋，能有多特别？这帮人也太夸张了吧。”但她再也不敢大声讽刺。
芮文凯神情不自然地低头喝茶，不敢再多言，生怕自己方才的话引来老太君的不满。
张氏的嘴角微微抽搐，勉强笑着说：“原来这汤还有这般味道，倒是我小瞧了三房了。”她偷偷瞪了一眼旁边的芮雅婷。
芮雅婷刚刚还把素肉比作鞋底，此刻却被夫人们的夸赞狠狠打了脸。她勉强夹了一块尝了一口，嘴上却仍不服气：“哼，不过是个新鲜劲，能让大家记住的，还是山珍海味。”
她话音未落，旁边一位宾客笑着摇头：“雅婷小姐，这山珍海味固然奢华，但这汤却以简胜繁。若真是山珍堆砌，不见得有如此回味悠长的滋味呢。”
芮雅婷闭着嘴，再接不上话，只能恨得牙痒痒的。
当一道热气腾腾的“藕片塞肉”端上桌时，丫鬟们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摆放在主桌中央。藕片被切成均匀的厚薄，表面微微焦黄，中心夹着一团细腻的肉馅，外酥里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菜盘周围用雕刻成花瓣状的胡萝卜装饰，透着别致的雅趣。然而，这刚一上桌，又引来了各房一片嗤笑。
王氏一眼瞧见那盘藕片，立即扯了扯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说道：“这是什么？塞肉藕片？三房果然是本色出演，用这些家常菜也敢称宴席，不愧是‘寒酸三房’的手艺。”
芮语嫣用帕子掩嘴偷笑，语气轻飘飘地补刀：“母亲，这藕片倒是切得整齐，不过肉馅看着实在单薄，怕是三房的肉也掺了豆渣才塞得这么满吧。”
芮文凯摇了摇头，故作惋惜地说道：“真是难为三房了，用这么点肉打发我们，连猪看了都要哭呢。”
张氏瞥了一眼那藕片，脸上满是嫌弃：“这藕片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哪有一点像宴席上的菜？这样的菜品，连我家厨房的下人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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