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念他两句罢了。
说着快步往院门跑去。
“哎呀,”没想到月哥儿先急了,细白的脸冒出汗珠子,拉住周舟道:“不成!学手艺哪能这样呢,今日有这事、明日有那事,起了个偷懒的头,将来难免会懈怠,这样决计是学不成的……”
“你快别动,我这就走了!”
唯恐自己犹豫耽搁,他一把拎起针线篮子闷头就走。
态度坚定、头也不回。
院中三人满脸佩服,郑大娘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由衷感叹:“就说这不为所动的态度,就说这超出常人的毅力,月哥儿哪能学不成?啧啧啧。”
“啧啧啧。”两个哥儿皆是努嘴赞同。
安静片刻,三人又兴冲冲凑一块:“来来来,还有吗,哪块儿好点?”
月哥儿离开没多久,来了个孟辛。
小孩跑得急,气没喘匀推门就问:“哪、哪儿有漏捡啊?”
地上布料堆着,孟辛失落地耷拉脑袋,以为是做针线活儿。周舟举起一块条状的完整布料对他晃了晃,“辛哥儿,这就是大漏。”
“这是什么大漏嘛……”
“这块布能卖两个铜板。”
“真的?!”孟辛瞬间蹲下一起挑选。
临近正午,郑则回来了。
他这一早浇了河边菜园子,去有田婶子家挑了两桶豆渣子喂母猪,剁菜叶去水田喂鱼……几趟活干完,再一看,院中摊开的碎布仍未整理好,郑怀谦的摇篮床倒是搬到堂屋来了。
孟辛理智尚存,乖乖守在满满身边,喊了声大哥。
小娃娃翘脚蹬腿,眼睛看向他小叔叔,嘴里呜呜哇哇,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他阿爹暗暗观察,放心了。
“大家喝点水吧。粥粥——”额头冒汗,舔嘴不停,脸蛋闷得发红,郑则光瞧上一眼就猜到他一早上没喝水。周舟朝人讨好一笑:“小则,我想喝桂花蜜糖水,你泡点给我们喝吧!”
小板凳上的郑大娘点头:“甜水好,就喝这个。”
武宁这才觉出渴了,一头卷发蔫塌塌,喊道:“我也要!多谢多谢多谢——”
小则只好任劳任怨。
待月哥儿和周娘亲学完从隔壁赶来,院中碎布已经叠放整齐,武宁手摇一把草扇舒服坐在躺椅——他凭一身力气自己从院中扛到门廊阴凉处的。
“呀小宝,分得这么细致呢?”周娘亲绕着几个小布堆看,同色的叠一起,同大小的叠一起……唯独一堆颜色杂乱,周舟说那是染坏的:“可以用来糊袼褙纳鞋底。娘亲快看看有没有瞧上的。”
“月哥儿尽管选,宁宁都选好了!”
“哎!我这就看。”月哥儿喜形于色,将篮子放在石桌上便蹲下仔细看,轮到他和周娘亲头凑头一块谈论。
待几人尽兴离开,碎布头成捆放好,吃完午饭夫夫俩进房算这一趟的账。
随郑则最后一声报账,拨算盘的动静停了,周舟顿了许久,直到身边汉子靠过来询问他才丢开算盘抱住人,小声哄道:“小则,你听了先别急……咱一共花了四吊又六百九十七文。”
“我有花这么多钱?”
郑则深深皱眉。
意识到自己声音拔高了,两人屏气看向床上躺着的小娃娃,过了会儿他又低声确认:“有花这么多吗。”
最近他对钱很是敏感,越发怀疑:“我吃钱了?”
“没吃钱,”周舟意识到他误会了,翻开账本算一起看:“针头线脑碎布头那些,共一吊又三百文二十六。”
那还好,郑则拉过算盘开始拨,一捆齐人高的木柴去年请人砍是十五文一捆,如今他自己驾车去拉,给十二文一捆,“这批货若是能换回一百捆柴那就划算,换了柴还能剩,便是有赚。”
“肯定能回本,”周舟仔细算过,碎布头利润不错,成筐收回单张卖出,有好几百张呢!他提醒道:
“到时你别卖混了,染花的碎布一文一张可以做鞋底,没坏的两文一张补衣裳,大块的四文一张拿去做鞋面、做娃娃小衣。次布完好的部分更多,阿娘裁好了,八丈长的的能做一身衣裳!”
讲完碎布,他翻开账簿又道:“进货花的不多,是别处花得多。”
七个大缸、两个面盆、五册话本、一把躺椅、两双鞋……周舟狡黠一笑:“还有四百文摊位费。”
钱烧得慌,心也烧得慌,郑老板坐不住了,当即面无表情道:“我这就去问阿爹要。”
“不急!”周舟扯他回来,好笑道,“阿爹和鲁康收猪傍晚才回。”
两人再次坐下对账,这下全部对数了。钱匣子如今只余下十七吊钱,真是不经花啊,这钱在家存不住,总是在流动……
账目清楚后郑则放心了,他安慰道:“秋收前,卖稻花鱼还有一次收入。”
傍晚郑老爹驾牛车回家,刚进篱笆空地就见儿子从后院走来,他一脸喜色道:“在家啊?正好,来来,帮把手把猪扛下来。”
将近两百斤的大猪可不好扛,牛车尽量挪到猪圈旁,鲁康先一步将母猪和小猪崽们赶到隔间,这才招呼大哥和大伯:“空出位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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