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轰鸣，螺旋桨搅动着潮湿的空气，喷出刺鼻的燃油味。飞行员汤姆·史密斯深吸一口气，戴上氧气面罩，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祝好运，伙计们。”无线电里传来最后的声音。
战机腾空而起，划破寂静的黎明。
日军舰队，赤城号，南云忠一站在舰桥上，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的目光扫向远处的海平线，那里依然一片平静。
“报告！发现美军飞机！”了望员突然大喊。
南云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爆炸声震耳欲聋，火焰从甲板下方喷涌而出，热浪灼烧着他的皮肤。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淹没在金属撕裂的尖啸中。
詹姆斯·杜立特中校的手指紧握着B-25轰炸机的操纵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机舱内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混合着飞行员们紧绷的汗味。窗外，云层像破碎的棉絮，偶尔透出下方深蓝色的海面。
“高度保持，航向修正3度。”副驾驶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冷静而机械。
杜立特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扫过仪表盘，燃油指针已经滑向危险区域。他们本不该在这个距离起飞，但珍珠港的怒火必须得到回应。
机舱后部，投弹手威廉·法罗正用冻得发僵的手指调整瞄准器。透过狭小的观察窗，他看到了日本海岸线的轮廓——灰黑色的陆地，像一条沉睡的巨蛇。
“准备进入目标区域。”杜立特的声音在机舱内回荡，低沉而坚定。
东京，日本总参谋部，山本五十六站在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窗外，樱花正盛，粉白的花瓣在风中飘舞，落在参谋部的庭院里，像一场无声的雪。
“大将，最新情报。”副官快步走进，递上一份电报，纸张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山本接过，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瞳孔微微收缩。
“美军轰炸机？”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远处，防空警报突然撕裂了宁静，尖锐的啸叫声像一把刀，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东京上空，杜立特的轰炸机掠过城市上空，机翼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下方的街道上，人群像受惊的蚁群般四散奔逃。
“投弹准备！”法罗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响。
杜立特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冰冷的空气。他的拇指悬在投弹按钮上，心跳声在耳中轰鸣。
“放！”
炸弹脱离挂架，机身因突然的减重而轻微上浮。几秒钟后，爆炸的冲击波从下方传来，震得机舱玻璃嗡嗡作响。
“命中目标！”法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杜立特没有回头。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的云层上，那里是他们的归途——如果他们还能回去的话。
日本总参谋部，会议厅，永野修身一拳砸在桌上，茶杯被震翻，滚烫的茶水溅在作战地图上，晕开一片褐色的痕迹。
“这是耻辱！”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像砂纸摩擦金属。
山本五十六依然沉默。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支未点燃的香烟，烟草的干燥香气萦绕在鼻尖。
“他们从哪里来的？”陆军参谋厉声质问，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航空母舰。”山本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学会了我们的战术。”
窗外，警报声仍未停歇，像一条不肯松口的毒蛇，死死咬住东京的天空。
太平洋，美军企业号航母，甲板上的水兵们仰头望着天空，咸涩的海风刺痛他们的眼睛。远处，一架B-25的轮廓出现在天际线上，像一只疲惫的归鸟。
“是杜立特！”有人大喊，声音被海风吹散。
飞机摇摇晃晃地接近，起落架因燃油耗尽而未能完全放下。轮胎擦过甲板的瞬间，金属摩擦的火星四溅，刺鼻的焦糊味立刻弥漫开来。
杜立特推开舱门，双腿因长时间紧绷而微微发抖。海风裹挟着盐粒拍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
“任务完成，长官。”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甲板上，水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音在辽阔的海面上回荡，像一场迟来的复仇。
1942年5月，珊瑚海，黎明，海面泛着铁灰色的光，像一块被捶打过的金属。澳大利亚海军少校杰克·雷德蒙站在"霍巴特号"巡洋舰的舰桥上，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和铁锈的气味灌入鼻腔。他的手指紧握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雷达接触！方位215，距离30海里！"了望兵的声音从传声筒里炸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回音。
雷德蒙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起望远镜，镜片边缘的冰凉触感贴着眉骨。远处的海平线上，几个黑点正缓缓浮现——不是商船，不是渔船。那些轮廓太锋利，像剃刀划破晨雾。
"日本舰队。"他低声说，声音被海风吹散。
莫尔斯比港，澳大利亚陆军指挥部，电风扇在头顶嗡嗡转动，却驱不散作战室里凝滞的热气。地图上的红蓝铅笔痕迹像干涸的血迹，参谋们的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相互碰撞。
"他们分兵了。"情报官马克·韦伯用铅笔尖戳着所罗门群岛的位置，木屑的清香混着汗酸味飘散，"一部分朝莫尔斯比港，另一支舰队转向图拉吉。"
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茶杯里的水面泛起细密波纹，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
"又一轮空袭。"总督帕克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丝绸布料擦过皮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我们的空军在哪？"
"在北非。"韦伯的铅笔啪地折断，木刺扎进指腹，"和隆美尔玩捉迷藏呢。"
珊瑚海，日军旗舰"祥凤号"，武藤存之少将的军靴踏在柚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咸湿的海风里混着航空燃油的刺鼻气味，甲板下方传来舰载机引擎启动的轰鸣，像一群愤怒的黄蜂。
"水上飞机基地建成后，"参谋长指着海图，指甲在巴布亚海岸线上划出浅浅白痕，"夏威夷就在射程之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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