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杨云天被这接踵而至的惊人信息彻底打乱了心绪。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趟穿越五千年的离奇旅程,只是为了扮演一个连接因果的“信使”,将关键的“信物”送达,补全历史闭环。
真正在幕后谋划这盘千年棋局的执棋之人,理应是眼前的凤皇。
而接下来的两族最终决战,正是检验这位布局千年女皇手段的时刻。
可如今,对方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才是这场延续千年战争的核心! 那神秘莫测、令凤皇都隐有忌惮的鬼皇,跨越漫长光阴所等待、所寻找的,正是他杨云天!
这突如其来的“主角”身份,非但没带来任何荣耀感,反而让他背脊发凉,处境变得无比尴尬。
“你莫非……是怕了?”凤皇似是看穿了他心中翻腾的惊涛,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世情的了然。
“我的凤皇陛下啊,”杨云天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道,“您若处在晚辈的位置,一个结丹修士,却被一位化神老怪惦记了上千年……不怕,那才真是怪事。”
他顿了顿,试图理清头绪:“况且,就算鬼皇的目标真是黄泉河水,如今甲子秘境早已关闭,无人能入。晚辈就算想‘给’,也变不出来啊。”
“这倒是不假。”凤皇微微颔首,“方才所言,终究只是基于线索的推测。鬼皇真实意图究竟为何,或许只有等他真身降临,方能水落石出。”
她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沉静而坚定:“但无论如何,纵然两族最终真走到了不得不谈判的境地,谁能在谈判桌上占据主导,依旧要靠实力说话。被动接受条件,与主动施与规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她的眼眸中,一抹冰冷的厉色如寒星掠过,声音也仿佛低沉了半分:“所以,既定方略不变。这最后一场决定此界命运的战争,仍会执行。本宫……会让那些盘踞在北境的鬼族,亲眼见识一下,我族蛰伏千年后,真正的锋芒与实力!”
谈话至此,基调已定。
杨云天随众人返回天罚营驻地。
这场声势浩大、馈赠丰厚的龙皇化神大典,终于彻底落幕。
同时,它也向整个万妖域宣告了一个足以扭转乾坤的消息:此界,终于拥有了第二位化神强者!
这对于即将面对鬼族终极之战、誓要将其彻底驱逐出去的万妖域各族而言,无异于在至暗时刻,点亮了一盏最耀眼的希望之灯。
战争的阴云愈发浓重,但人心之中,一股压抑已久、亟待喷薄而出的战意与信念,也正在悄然凝聚。
……
天罚营内,此刻俨然一派底蕴深厚的修炼宗门气象。
低阶士兵如同入门弟子,在宽阔的演武场上,随着教头的呼喝操练着枪棒战技,呼喝声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炼丹房炉火不息,炼器坊锤声叮当,符箓房内灵光隐现,阵法阁中推演不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营中人才济济,各有所长,与寻常军队的肃杀相比,更添了几分蓬勃的修行朝气。
营内甚至开辟了一片不小的内部坊市,虽不及天罚城中的规模,但此处流通的“货币”乃是实打实的军功,所能兑换到的,往往是一些外界罕见、真正实用的珍稀资源。
就连各城中大型拍卖会上的压轴之物,天罚营也会设法拍下,置于此处,供那些军功卓着、实力强横的将士兑换,以此激励人心。
唯一与寻常宗门不同的是,此地并无豢养灵兽的场所——毕竟身处万妖域,军中虽有人族修士,但主体仍是妖族子弟,自无需多此一举。
几日下来,杨云天已将自家天罚营的底细摸了个通透,真正做到了心中有数。
其规模之盛、战力之强,早已远超他出身万岛域的宗门“天水阁”,甚至隐隐压过了当初那个二级宗门“缥缈殿”——须知,缥缈殿可没有元婴修士常驻坐镇。
今日,杨云天带着悦萱,再次踏入了自己的玉珏世界。
出发前往化神大典前,他曾匆匆进入过一次,却未能寻到一直居住于此的魂老身影,只在其常驻的静室中发现一封简短留书,言明“外出探寻,不久便归”。
当时行程紧迫,他便未及深究。
此刻携悦萱同来,心中不免怀着一份久别重逢的期待与一丝顽皮心思:分别百年,今日定要将这老爷子寻回。
想到百年前他便时常有意无意撮合自己与悦萱,作为黄家疑似远古时代的真正先祖,若见到今日二人终于携手,怕不是要乐得胡子翘上天。
百年光阴,对玉珏世界而言似乎并无翻天覆地的变化,格局大致如旧。
较为醒目的,是杨云天当年离去前开辟出的那片灵田药圃。
百年无人打理,其中灵植却依旧长势喜人,郁郁葱葱,并未荒芜,却也未见过分疯长。
这玉珏世界内的时间流速时有异常,但这百年间,似乎与外界大体同步。
田中灵药俱已有了百年以上药龄,灵气氤氲,但若与修仙界那些动辄作为宝物、需千年岁月积淀的顶级灵药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与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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