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舟的元婴发出绝望的尖叫,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数百载、与神魂紧密相连的元婴精华,正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抽离,那种感觉,就像生命连同存在的根基一起,被无形的旋涡吞噬。
“停下!快停下!我愿奉你为主!献出所有宝藏!”
严涛的元婴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
然而,临渊枪身上的暗纹流转得越发急促,那七彩的光泽也似乎变得浓郁了一分。
七个元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萎缩下去。
原本尺许高凝实莹润的躯体,迅速变得透明、干瘪,像被抽空了水分的果子,皱缩在枪杆上。他们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惨嚎声也渐渐低沉,化为断续的、意义不明的呜咽和诅咒。
灵刚的身影在长枪贯穿七婴之后,才从后方显现。
他刚才掷出临渊枪的瞬间,自身亦化作一道人形枪芒,以身为枪,硬生生逼退了另外两名试图从侧翼偷袭的元婴修士,此刻方得喘息,凌空踏步而来。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气息略有浮动,但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自己的临渊枪。
赢襄看着那串在临渊枪上、迅速失去生机与光泽的七个“干果”,尤其是感应到那枪身传来的吞噬波动,挑了挑眉,朗声笑道:“灵刚师兄,你这临渊枪,还是如此的……嗯,霸气侧漏啊!”
他本想用“邪性”或“霸道”,话到嘴边换了个稍显戏谑的词,但语气中的惊叹与一丝忌惮却掩饰不住。
灵刚此刻已飞至临渊枪旁,一把握住枪杆。
入手冰凉,枪身微微震颤,传来一种满足般的低鸣,以及更加磅礴欲出的凶威。
他感受着枪身内疯狂涌动、正在被炼化的七股元婴本源,听到赢襄的话,他摇了摇头:“我这临渊枪,也就对付这些失了肉身的元婴,趁虚而入厉害一点,论起正面攻伐和破法之能,哪里比得上你的寻幽剑?”
他抬眼看向赢襄,语气认真:“之前你那一剑破万法,才是真正的变态。我这枪…终究是弱了些。”
“灵刚师兄!你谦虚了!”
“灵虎你没事吧!”
“我身为酒剑仙怎么会有事?”
.......
江幕宾、殷柱、任思齐、许博、姜知训、周远山六位元婴老祖眼见灵刚与赢襄、灵瑶、灵虎汇合,心中警铃大作。
方才七绝屠仙阵被破的恐怖景象犹在眼前,七位同道的元婴被那杆凶枪串起的画面更是令他们神魂俱颤。此刻灵刚虽气息浮动,看似受伤不轻,但他身旁站着的是刚刚一剑破七绝的赢襄!
还有六剑败元婴的灵瑶。
“撤!”
江幕宾毫不犹豫,一道神识传音同时在其余五人识海中炸响。
六道元婴光华几乎同时亮起,朝着六个不同方向激射而出——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撤退方案,分头逃窜,能活几个是几个。
然而,他们快,道剑宗的四人更快!
“想走?!”
灵瑶清冷的声音如同雪山冰泉,响彻云霄。
她素手一招,天空中的赏雪剑化作一道白光落入她掌心。与此同时,灵虎那柄酌酒剑,也呼啸着飞回他手中。
赢襄与灵刚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六人欲逃窜的路径前方,与赶来的灵瑶、灵虎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四人站位看似随意,却暗合四象方位,气机隐隐相连,一股无形的剑罡悄然展开,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隐隐封锁,遁光受阻,虚空凝滞。
江幕宾六人被迫止住遁光,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发现自己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四面八方皆被凛冽的剑意锁定,那剑意或堂皇正大,或森寒刺骨,或狂放不羁,或凶戾诡异,交织成一张无法逃脱的死亡之网。
江幕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惊惧,强自镇定,拱手朝着赢襄四人朗声道:“几位道剑宗的道友,今日之事,是我等孟浪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诸位已经诛杀了如此多的元婴同道,连神通真人也陨落不少,杀孽已重。”
“若再赶尽杀绝,就不怕激起天玄界众怒,与整个天玄界为敌吗?”
他声音刻意提高,带着一丝悲愤与控诉,试图以大势相压。
殷柱连忙附和,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江道友所言极是!我等方才虽有阻拦,但出手皆有分寸,并未真正痛下杀手啊!”
“我们不过是希望几位不要轻易屠杀他人!还请几位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我宗门不再与道剑宗为敌!”
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或辩解,或求饶,或试图以利益动摇,一时间声音嘈杂。
“哈哈哈!”
一声豪迈中带着浓浓讥讽的大笑打断了他们。
灵虎仰头灌了一口灵酒,双目精光四射,扫过六人,如同看跳梁小丑。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刚才你们围攻我灵刚师兄时,那‘玄阴戮神针’、‘五岳镇魂印’、‘焚天煮海诀’……哪一样不是冲着要人命去的?江幕宾,你那‘九幽黄泉指’离我师兄紫府只有三寸时,可曾想过‘留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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