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刚刚成婚的惜竹，利索的掏出纸笔，开始记录安王的反应。
果然，安王的痛感比祁玄玑更强，他哪怕是有一点非分之想，那药效都更明显。
当然，这也取决于他本就不是个能受苦的人。
“饶，饶了我。我，我说。”
可现在哪里是他想说便要说的。
又等了半炷香的功夫，安王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瑾王这才理会他。
“那便说说德妃，不，秦窈敏之事吧。”
“阿敏？不，德妃！”
安王心中暗道不好，却已经暴露了所有。
“行了，莫要遮掩了，秦窈敏就是九幽邪尊，这事我们都知道了。”
瑾王一句话，彻底让安王愣在那里，没等他反应过来，骆玖语又补充一句。
“她许是以为你死了，没用了。救走了八皇子。两人已经逃离皇宫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要说之前要交代顶多是为了免受疼痛胡诌的。
但现在，被八皇子这个亲生儿子背刺，又被心爱的尊主放弃，安王在生不如死之余，也松了口。
“她，她真的走了？”
“否则呢？难道她对你是真爱，要与你一道共赴黄泉？”
这话着实戳心了，毕竟安王心里也清楚，他能贴着德妃无非是自己的财力和势力，还有那个儿子晏召荣。
而德妃心中却一直有自己的心上人。
只是这心上人并非是他。
“如今的我怕是连晏修齐都不如了......”
懒得理会安王心中的失落，景帝走近低声问了一句。
“你知道她是阴阳人？”
一听这话，安王可来了劲。
“自然知道。当初她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代的九幽邪尊......”
“德妃不就是九幽邪尊吗？怎地把她母亲又牵扯出来了？”
问了一句，景帝突然想到什么，反应过来。
“你是说九幽邪尊并非是一人，而是一个组织代号？”
瑾王白了一眼他的父皇，只觉得这人上了年纪，脑子是不好使了。
若是九幽邪尊是一个人，那德妃从先帝时就与之对战，现在又嫁给他的儿子，那不是老妖怪了。
不过想来也能理解，毕竟这血谶瞳渊和噬魂教不也是天方夜谭一般。
“如果我没猜错，这九幽邪尊也是母系传承的组织。就像是越国，国主为女子，之后传位也是给女子。可是？”瑾王幽幽开口道。
他这一问，立刻得到了安王的回应。
“正是，所以这上一任九幽邪尊便是阿敏的母亲。”
“那位秦将军的夫人？！”
景帝不禁陷入了深思。
当年，先帝率兵打仗，这一走就是一年。
面对九幽邪尊布下的血阵，他们死了多少人，才终于在护国夫人的帮助下，借来了熵祉的灵枢之泪，战胜了这噬魂教。
景国胜了，但为了防止噬魂教还有残余，再为祸人间，先帝留下了一队将士驻守那里。
战火消逝、田地重新有了生机，那附近的村庄也逐渐恢复了人气。
时间一长，不少将士都找了村里的女子成婚。
得力干将秦将军也不例外，找了个肤白貌美的女子。
过了几年，先帝稳定了江山，有了子嗣。
那一批将士也被召回了京都，只不过秦将军却在回京都之际病死。
随军一起回来的只有已经怀有身孕的秦夫人。
秦将军只有这一位夫人，这位秦夫人怀胎十月，又只剩下秦窈敏一个女儿。
所以这位秦窈敏自出生便得到了不少尊荣。
当然，社稷稳定的后方，他们孤儿寡母也是受了不少人的磋磨。
正是这样的一段经历，先帝在景帝成人娶亲时，便力排众议要求他娶了这位秦窈敏做庶侧妃。
待到景帝登基时，又立了秦窈敏做皇妃。
要说对德妃的夫妻之情，景帝心里清楚，那是没有的。
但为了给秦将军该有的荣耀，也为了给德妃体面，景帝对德妃敬重有加。
只是没想到，德妃竟然是个阴阳人，还与安王苟合，更没想到她就是那恶魔九幽邪尊。
如果是这样，秦将军......
那些想法一出现，景帝立刻掐断了多余的念头。
先帝留下的卷宗他看过，秦将军的为人他也清楚，想来也是被九幽邪尊欺骗之人。
回到现在，想到德妃的身份，景帝又终究觉得有些难办。
“这德妃与秦将军的关系......”
“他们有何关系，不过是个挂名的关系。”安王语气表情皆是不屑。
但他这随口一语却爆出了惊人的秘密。
“你说德妃不是秦将军的骨肉？”
骆青松也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有这个结果。
事到如今，安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索性将这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当然不是。这秦将军不过是个挂名丈夫。”
“怎么个挂名法？”
“上一任九幽邪尊被先帝打败之后，受了伤。她自知命不久矣，便找了不少配偶，想要生下继承人。这继承人本来就是要女子，可谁知，那九幽邪尊生下来的都是残缺不全的男婴，她便将那些男婴溺死了。直到后来九幽邪尊听说自己坏了五洲星运，这才会生不了女子。于是便找到了祁玄玑......”
“祁玄玑？！”
这个答案让人有些意外，却又有迹可循。
“九幽邪尊找了祁玄玑，便是看上那人有点邪术，能改运。但祁玄玑当时已经有了妻儿，她所生的孩子便是庶子。堂堂噬魂教未来的继承人怎能是庶子。所以他们二人一商量，便决定骗秦将军娶了九幽邪尊。但这种子自然不能是秦将军的了。”
“那秦将军临回京都前，在边关病逝......”景帝心生一念，低声问道。
“自然是祁玄玑和九幽邪尊做的。他们想办法毒死他，又让九幽邪尊以遗孀的身份回了京都。”瑾王冷冷道了一句。
“正是，”安王点了点头，“等回了京都，在先帝眼皮子底下，祁玄玑和姘头无法常常联络。秦将军死了，正巧创造了机会。”
“卑鄙无耻！”
同为大将军的骆青松一声斥责，面色都低沉了几分。
“如此说来，这德妃是祁玄玑和上一任九幽邪尊所生。”
这样看来秦将军当真是被蒙在了鼓里。
在为秦将军痛心的同时，景帝倒也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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