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饿......"
萧珏第十三次扯住我的衣袖时，我正在用银簪子捅梳妆匣里的暗格。铜镜里映出七岁孩童青白的脸色，他耳后的鳞状胎记泛着诡异的蓝光，活像条缺氧的锦鲤。
我反手将半块杏仁酥塞进他嘴里："御膳房新制的点心，加了双倍糖霜。"指尖触到他唇角时，被烫得缩了缩——这孩子的体温已经升到四十二度。
"喀嚓"一声，暗格弹开的瞬间，三枚纽扣电池滚落在地。萧珏突然扑过来，抓起电池就要往嘴里塞。我抄起妆台上的翡翠镇纸，堪堪挡住他尖利的牙齿。
"祖宗！这是氧化银电池，不是奥利奥！"我掰开他下颌，指腹摸到舌苔下的金属触须。那些银色丝线正如活物般蠕动，在烛光下泛着纳米材料特有的冷光。
窗外传来更鼓声，子时三刻。距离上次能量补给，已经过去七十九个时辰。
我扯开衣襟，胸口的凤凰纹身正在渗血。这是穿越那日莫名出现的印记，此刻却在皮下浮现出二维码般的网格。"双生镜系统启动，3、2、1——"
月光突然扭曲成漩涡，梳妆镜泛起水波纹。现代实验室的景象在镜中浮现，我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镜像体正在操作台前记录数据。趁着她转身倒咖啡的瞬间，我迅速将手伸进镜面。
"警告！非法接入能源端口！"刺耳的机械音在脑海炸响。镜中实验室红光大作，我的镜像体惊恐地回头，手中咖啡杯跌落，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凝成"禁止跨越"的电子符文。
指尖传来灼痛，半块太阳能充电板刚拽到这边，镜面就轰然闭合。萧珏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他最后的理智。
"娘娘，德妃送来夜宵。"门外响起宫女的声音。我抓起充电板塞进萧珏衣襟，纳米丝立即缠上电极，蓝光转为稳定的莹白。小皇子眨眨眼，嘴角还沾着电池碎屑："母后，这个糕饼硌牙。"
我盯着食盒里精致的荷花酥，突然笑出声。德妃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送来的砒霜糕点，马上就要成为我验证纳米机器人毒理反应的实验样本。
太极殿的铜漏滴到寅时，我蹲在御膳房后院的槐树下，鎏金护甲正戳着个微型盖革计数器。方才萧珏吞下掺了砒霜的荷花酥后，耳后胎记居然开始光合作用——这熊孩子把剧毒当成了叶绿素。
"娘娘万安。"阴影里突然冒出个小太监，袖口隐隐露出碳纤维纹路，"您要的'饕餮计划'图纸。"他递来的羊皮卷上，先帝的笔迹与集成电路图诡异交融。
十年前北胤王朝秘密研发的核能装置，竟藏在御膳房的地窖。我摸着墙上焦黑的痕迹，忽然明白三年前那场离奇火灾的真相——有人故意让反应堆停堆，导致能量失衡。
"砰！"地窖暗门突然闭合，德妃的笑声从通风口传来："姐姐可知，饿鬼道里最可怕的不是饥饿，而是永远吃不饱的绝望？"她显然不知道，我背包里装着用铜丝缠成的电磁线圈。
当萧珏的纳米机器人开始吞噬放射性元素时，整个地窖亮如白昼。小皇子打了个奶油味的嗝，指尖冒出幽蓝电弧："母后，儿臣想吃......"
"吃你个头！"我揪着他后领往外跑，"再乱吃东西，我就把你改装成扫地机器人！"
晨光熹微时，我站在太液池边调试水力发电机。锦鲤跃出水面，鱼鳃里闪着LED红光。"警告，系统过载。"机械音从鱼嘴里传出，整池水突然沸腾。
萧明稷的龙纹靴出现在视线里时，我正用簪子给萧珏的太阳穴充电。皇帝青铜面具下的电子眼红光闪烁："皇后可知，昨夜钦天监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陛下圣明。"我微笑着按下袖中遥控器，整座皇宫的琉璃瓦突然泛起荧光。藏在飞檐下的太阳能板阵列启动，将晨光转化为量子流注入地脉。
萧珏忽然伸手扯下皇帝的面具，露出下面机械骨骼与血肉交织的面容。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泪水从皇帝眼角滑落，在空中凝成一行小字："重启进度78%"
远处传来钟声，太极殿顶的日晷投影出银河星图。我摸着袖袋里的微型反应堆，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实验室看到的最后一条数据——"历史模拟程序第1024次轮回，能源核心即将觉醒。"
萧珏把玩着皇帝的齿轮心脏，童声在晨风中清脆悦耳："母后，明日早膳能吃锂电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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