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的战事正酣,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城门下的土地。
就在这胶着之际,藕塘镇的西门毫无征兆地“吱呀”一声被拉开,厚重的城门缓缓洞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城外的杨德远部队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料到冯猊会在这里动文章。
原来,冯猊早有盘算。他先前从北门只派出五千人虚张声势,看似将主力压在北面,实则把精锐部队都悄悄调到了西门集结。
这一招又是一次声东击西,藏得极深,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早前南门打开,引得杨德远一方以为冯猊要从南边突围,注意力被分走不少;
紧接着,北门的奇兵突然杀出,迅速触发了对面的支援信号,迫使杨德远分兵北边阻击。
就在众人以为北边才是主战场时,谁也没料到,西边才是冯猊真正的杀招——这便是他的狡猾之处,用层层假象扰乱对方的判断。
幸运的是,杨德远素来谨慎,并未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去支援北边,西边的营寨仍留有足够的守军,这才没被冯猊的主力一举冲垮。
但即便如此,由于兵力本就平均分配在各个方向,西边的防线终究还是被冯猊的军队撕开了一个口子。
冯猊虽成功突围,自身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原本三万多人马,经此一役,只剩下一万四千左右,折损半数,士兵们个个带伤,衣衫染血,狼狈不堪。
相比之下,杨德远这边的损失要小得多,仅折损三千余人,主力尚存。
在冯猊突围的事情被探马汇报过来的瞬间,杨德远当机立断,放弃了强行派兵封堵缺口的念头。
他深知,此刻追击只会让敌人拼死反扑,得不偿失。
不如将计就计,故意留着这个缺口,施行“围三缺一”之策——一旦有了逃生的希望,敌人便不会再死战,溃散之际,只需派人在后面衔尾追杀,收拾那些落单的残兵即可。
果然,正如杨德远所料,冯猊的部队只顾着逃命,毫无章法。
杨德远带兵在后面从容追杀,一路上人头滚滚,他骑在马上拿枪随手一戳就能杀死一个敌军,这样一来既轻松斩获了不少战果,又顺利接管了没有敌军的藕塘镇。
至于是否全歼敌军杀死主帅,此刻已不那么重要了——拿下重镇,削弱对方有生力量,这一仗的目的已然达到。
冯猊带着残部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追兵声,才敢停下来喘息。
士兵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少人饿得眼冒金星。
一个将领凑到冯猊身边,声音沙哑地问道:“冯大人,咱们接下来往哪走?兄弟们每人只剩一天半的口粮了,再不想办法,怕是撑不住……往哪边走,才能容易抢到些东西?”
冯猊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摆摆手道:“敌人定然以为咱们会北归汴梁,说不定早已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依我看,咱们偏不按常理出牌——南下,然后往东,去打他们控制的寿春!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说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烧杀抢掠这种事,自然是在敌人的地盘上干更痛快,既能补充给养,又能让他们尝尝滋味,大家说对不对?”
见手下们眼中泛起贪婪的光,冯猊又补充道:“当然,眼下粮食紧急,路上若是遇到村落百姓,大可随意劫掠,不必手软!”
话音刚落,士兵们顿时精神一振,先前的疲惫仿佛被这赤裸裸的掠夺许诺驱散了不少。就这样,冯猊带着这支残军,悄悄兜了个圈子,调转方向,朝着南边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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