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覃紫苏的话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瞬间点燃了王翠芬压抑已久的怨气。
“就是!凭什么?!”王翠芬立刻跳出来,嗓门拔高八度,唾沫横飞,“那个小瘪三都能立功?我们呢?!我们差点死在地道里!又是淋雨又是差点中毒,受了这么多罪,就这么算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孟金城站在自家老婆身后,一言不发,但眼神阴鸷得如同淬了毒的刀子。
他死死盯着被众人簇拥的季海洋,又扫过依偎在他身边的孟星辰。
所有的新仇旧恨在心底疯狂发酵,把所有的怨毒都埋进心底,暗暗盘算:等着瞧,等回了大陆,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有你们好看!
明长风何等人物?
季海洋是凭什么获得的功勋,他当然不会告诉覃紫苏这些毫不相关的人。
他目光如电,不动声色地扫过这六人——覃紫苏的嫉妒、关泠泠的酸楚、关江流的强撑体面、风柏泉的冷傲不屑、孟金城夫妇的怨毒阴狠......将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眼底深藏的每一丝嫉妒、不甘与怨毒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功勋,是对卓越贡献的国家认可,是对舍生忘死的最高褒奖。岂是人人有份、按闹分配的“安慰奖”?更不是靠哭诉“我辛苦了”就能换来的虚名!
就在气氛微妙凝滞之际,季海洋终于从“我也有功啦”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他挠了挠头,听见覃紫苏和孟星辰婶婶的叫嚣,顿时“嘿”了一声,眼睛一瞪,转身面对众人,嘴巴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噼里啪啦一顿猛烈输出: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他声音洪亮,字字清晰,“重要的是——有些人做了什么!”
他猛地指向孟金城夫妇,语气陡然转厉:“这两位!在地道毒气弥漫、人心惶惶的时候,不是想着怎么救人,而是嚷嚷着‘投降才是出路’!说什么‘牺牲几个年轻姑娘去伺候太君,大家才有活路’!明长官、兵哥,你们听听,这种话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要不是村民们心里有杆秤,我们早就被他们害死在地道里了!现在还好意思问‘凭什么’?凭的就是我没当汉奸!凭的就是我没出卖同胞!”
说完,他还嫌不够解气,转身“啪”地一个立正,对着明长风敬了个不甚标准却无比认真的军礼,大声道:
“长官!我怀疑他俩是小日子后裔,建议抓起来严查!”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杨不凡也用一种更平淡、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对明长风说道:
“长官!我怀疑他俩是小日子附身,建议直接枪毙!”
明长风:“......”
他看着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但看向一脸心虚的夫妻两人,神情又冷肃了起来,手一挥:“带下去,询问清楚情况。”
早在季海洋讲述时就对这对不要脸夫妇虎视眈眈的兵哥上前一步,将吓得六神无主连辩驳都说不出口的夫妻二人“带”了下去。
......
杨不凡从岛上回来的时候,于副导演正跪在节目组租住的别墅客厅的飘窗前,哭得肝肠寸断。
那扇原本用来晒太阳、摆绿植的飘窗,此刻被他布置成了一座“灵堂”——黑布垂落,小灯泡放在白纸卷成的桶中cos着白烛,iPad立在支架上,屏保赫然是一张他亲手P出来的杨不凡黑白照片。
于导一边抽泣,一边对着屏幕嚎:“杨姐啊!你走得太突然了!连最后一句‘爹粉爱你’都没听到!呜呜呜......放心,你的精神会永远活在我们这些爹粉心里!我这就给你建个超话,叫#杨不凡英烈纪念馆#,让全网都记住你!”
与此同时,他一手搭建的超话“电子灵堂”已经炸锅了。
#真·爹粉001#:这是哪个黑心肝的黑粉建的超话?!心这么毒?!别逼着我从网线爬过来抽你!
#不许碰我姐姐#:举报了!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华国人!建议开除国籍!
#癫癫的很安心#:举报!立刻举报!现在的黑粉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于导委屈得直跺脚,他是真爱粉啊!最真最真的真爱粉!
但他有苦不能说,国家那边消息还在封锁着,他既不能透露杨不凡用命换来了一等功,又憋不住满腔悲情,只能一边挨骂,一边继续对着iPad哭天抢地。
就在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正深情朗诵自己写的《祭杨不凡文》时——
突然!
那本应该在黑白照片里的脸,突然从照片后面伸出来了!
“嘎——?!”于导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成O型,一口气猛地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鬼啊——!!!”
于导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向后一仰,“咚”地栽倒在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包擦泪的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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