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是鬼子呢?
袋子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皱巴巴名牌西装的男人,昏迷不醒,脸色在月光下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唇上方那极其典型的“人中胡”。
“啧......”杨不凡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啧,“是个‘鬼子’啊。”
再仔细一看,两人都认出来了——
这正是预展派对上,由纪挽着四处交际、一脸傲气的那个日本男人。
当时他意气风发,此刻却像破麻袋里的垃圾,气息微弱。
杨不凡凑近些,鼻尖微动,随即皱起眉:“兽用麻醉剂,还是超大剂量......看来,下手的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活。哎,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就不浪费资源了。”
“啧啧......”杨不凡低声评价,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同情,“黑寡妇重操旧业啊。”
既然不是人,就没有救的必要,她也懒得浪费同情心。
杨不凡迅速将袋子恢复原状,扎好口,仿佛从未动过。
接着,她指了指厂房侧面一处锈蚀的金属扶梯和上方的通风管道。
陆浩宇会意,两人身手矫健地攀上扶梯,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锈蚀处,钻入一个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排风管道。
管道内空间并不逼仄,却弥漫着陈年的油污和铁锈味。
他们匍匐前进,小心避开松动的铁皮,最终在一个通向主厂房的通风栅栏处停下。
透过栅栏的缝隙,下方的情景一览无余。
废弃厂房内部空间巨大,头顶是纵横交错的钢梁,几盏昏黄的临时照明灯悬挂着,投下晃动不稳的光影。
地面散落着废弃的机器零件和油污。
此刻,这里聚集了大约二十来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拨。
一拨人清一色黑西装、黑墨镜,铮亮的光头在昏黄灯光下反着光,人数约七八个,体格魁梧,站姿充满压迫感。
为首的是个身材格外高大壮硕的光头,正坐在一个倒扣的铁桶上。
另一拨同样穿着黑西装,但没有戴墨镜,而且——有头发。
型各异,从板寸到背头都有,人数略多于光头党。
为首的是个留着浓密卷发、叼着雪茄的中年男人,眼神精明而凶狠。
“哟呵~”杨不凡趴在通风口,看得津津有味,压低声音对紧挨着她的陆浩宇说,“大场面啊,黑帮双边会谈?还挺讲究,这样火拼起来还不至于敌我不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微微侧头。
通风管道内空间狭窄,她这一动,柔软的唇瓣,不经意间,轻轻擦过了身侧陆浩宇的脸颊。
温热,柔软,一触即分。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秒。
管道内浑浊的空气,似乎陡然被注入了一丝微妙的气息。
陆浩宇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侧脸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留下了无形的烙印。
杨不凡也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继续看向下方,只是耳根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热意。
这丝若有若无的暧昧,迅速被下方传来的、充满戾气的粗哑嗓音打断。
下面的人说的都是法语,语速很快,带着浓重的俚语口音。
杨不凡凝神细听,渐渐理清了情况。
这两拨人是巴黎本地的地下势力,似乎在进行某种“业务交接”或“合作洽谈”。
光头党更像传统的暴力执行者,而卷毛党则涉及更广,包括信息、走私甚至某些灰色地带的商业合作......
由纪此刻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那个壮硕的光头老大怀里,她的下巴尖锐,在昏暗光线下,真的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杨不凡饶有兴味地看着,揣测道:“你说,她会不会是卷毛派过去的卧底?就等着关键时刻,用她那下巴,给这光头佬的心窝子来个致命一击?”
从双方的交谈中,他们得知了门口尿素袋里那个日本男人的“身份”和结局。
此人出身日本军政世家,却是家族里最受宠爱也最无用的幼子,既没有能力从军又没有实力从政,整日流连花丛,家里便砸钱给他开了个娱乐经纪公司,本质是供其猎艳享乐。
结果没想到,到了由纪这里,他这个多年猎艳者反而成了那个猎物,即将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由纪虽然改头换面逃出了小日子,但之前的本事倒是一点儿都没有生疏。
她重施故技,利用美色和手段接近,获取信任,谋夺财产最后,像对待前几任“丈夫”或“男友”一样,在价值榨干后,将其“处理”掉,并伪造成意外或失踪。
这次,她显然是与本地黑帮合作,完成了“清理”工作,并将“成果”作为诚意满满的“投名状”带来。
杨不凡边听,边打量着那个还搂着由纪、一副志得意满模样的光头老大,内心不由吐槽:
真是不知道“前车之鉴”怎么写,搂着一条刚咬死前夫的毒蛇,还当是温香软玉,就不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拆吃入腹、变成养料的“公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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