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灶房里给自己煮了点粥，配着咸菜草草吃了一顿。
至于刘氏，他只是用勺子喂了她两口水，让她润润喉咙。
刘氏的嘴唇急切地蠕动着，两口水下去，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有所缓解，但这些根本不够！
她渴望地盯着儿子手里端着的碗，想让他再给自己喝点。
陈广益却不管这些，“娘，不是我不给你喝，你喝多了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尿在床上，到时候又得我收拾！家里哪来的那么多被褥让你换？你还是忍忍吧！”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
“陈广益！你个狗娘样的瘪犊子！你给我滚出来！”
“我闺女呢？你把我闺女弄哪儿去了？你个天杀的黑心肝，是不是把我闺女给害了？！今天你要是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陈广益浑身一僵，这声音……是那个无赖苏老头！
这个苏老头，他怎么来了？
早上陈广德出门早，去镇上打零工，院门只是虚掩着，根本没上拴。
此时，只听哐当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摇摇欲坠。
苏老头一马当先闯了进来，身后还乎啦啦跟着七八个村民，都是附近闲着没事，最爱看热闹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放光地往院子里瞅。
苏老头一边往里冲一遍跳着脚骂，嘴里的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叫骂四处飞溅。
“陈广益！你个混蛋玩意儿！我闺女呢？赶紧把我闺女交出来！是不是你把她打跑了？！啊？！我闺女黄花大姑娘嫁给你，还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让你有了后！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手打她？！还把人给打跑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闺女交出来，老子豁出这条命去，也要跟你拼了！”
陈广益听得满头黑线，他看着眼前无赖一样的苏老头，以前因为有苏晚棠，他多多少少还能敬他几分，现在连苏晚棠他都恨透了，怎么可能还会给苏老头好脸色！
他强压下上去撕了苏老头的冲动，对着苏老头沉声道，“有什么事，我们进屋里说。”
这是家丑，他不想闹得全村的人都知道。
苏晚棠逃跑，他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让大家知道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跑的，那他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然而，门口看热闹的村民哪里肯依？
最近村里关于陈广益媳妇跑了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版本很多，有的说是陈广益穷疯了，天天在家打媳妇，把媳妇打跑的；
有的说是苏晚棠嫌弃陈家太穷，又伺候瘫了的婆婆太累，跟外头的野汉子跑了；
更离谱的还有说是陈广益把苏晚棠打死了，偷偷埋了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越穿越邪乎。
今天正好苏晚棠的爹找上门来，眼看着一场大戏就要开锣，怎么能让他们关起门来悄悄解决？
“哎！别啊陈秀才！有啥话不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的？就在这儿说清楚吧！苏晚棠到底咋了，咱们也听听，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还能一起帮着找找呢！”
“就是就是！苏晚棠好歹是咱们陈家村的人，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总得有个说法吧？陈秀才，你是不是真动手了？她可是刚给你生了孩子没多久，身子还虚着，你是咋下得去手的？”
“陈秀才，听说你对你以前的媳妇也不咋地，是不是有啥毛病啊？专打媳妇？”
“就是就是！不就是读了几天书嘛！不会是真当自己是老爷了！我呸！”
“我说苏老头，你可别被他给骗进去了啊，有啥事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给你评评理！”
人群中的讨伐声越来越响，陈广益被骂得脸色铁青。
他想反驳，想要怒吼，他想把苏晚堂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都抖出来！
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有些话他不能说！
苏晚棠给他戴绿帽子，连孩子都不是他的，这样的话要是说出去，他在村里就真成了笑柄！
他忍着对苏老头的嫌弃，凑近苏老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这里面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合适，你跟我进屋，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事关你女儿的名声，你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吧？”
苏老头却一把推开他，梗着脖子，唾沫星子都要喷到陈广益脸上了。
“少来这套！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陈广益！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闺女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名声怕人知道的？我看你就是心虚！想把我骗进去，好动手是吧？我偏不！你想说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听听，你是怎么欺负我闺女的！”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没有闲着，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啊，陈秀才，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真的不是你的原因，你直接说就行了，你莫不是真的心虚吧？”
“对！心里要是没鬼，怕什么当众对峙！”
苏老头见这么多人都给他撑腰，胆气更壮了，指着陈广益的鼻子骂，“陈广益！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闺女到底在哪？是不是你又看上哪个小婊子了，想把我闺女赶走，好给新人腾地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闺女可是你明媒正娶进门的，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老子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我可不是沈安安娘家那种软柿子！”
“你放屁！”陈广益终于忍无可忍，怒吼出声，“我陈广益行得正坐得端！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苏晚棠的事，是她——！”
“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出来啊！”苏老头咄咄逼人，跳着脚，“说一半留一半，你糊弄鬼呢！”
“我说了，进屋说！”陈广益眼睛通红，声音嘶哑。
“我不进！有本事就在这里说！让大家都听听，我闺女一天天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看你就是想给我闺女胡乱扣个屎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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