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氏-林香,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温婉相貌,眉眼柔和,皮肤白皙。她听到运费业的问话,轻轻颔首,声音如同溪流击石,清脆而柔和:“嗯,对,对对。三公子所言甚是。”她赞同着,眼神中也透露出对那场未遂劫持的余悸以及对大局的清醒认识,“那演凌,行事乖张,不顾大局。我们确实不能让他因一己私欲而做出这等傻事。一旦其阴谋得逞,引发的连锁反应,恐怕真的会如同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导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届时,莫说两族交好成为泡影,便是这南桂城乃至更广阔地域的安宁,也将不复存在。我们……我们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能惯着他这等罔顾苍生的行径。”她的话语虽然轻柔,但立场却异常坚定。
一旁的葡萄氏-寒春和另一位女子耀华兴也纷纷点头称是。寒春性格较为沉静,只是简单附和了几句,但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对同伴的支持。耀华兴则更为活泼一些,她笑着岔开话题,开始描述刚才田训如何一招制敌,运费业又如何巧妙断后,言语间充满了钦佩。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公子田训听着众人的说笑,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意。三公子运费业更是恢复了那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开始绘声绘色地模仿起那刺客演凌最后仓皇逃窜时的狼狈姿态,引得众人一阵莞尔。
就这样,一行人谈笑着,先前那紧绷惊险的氛围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经历风雨后的默契与轻松。马蹄踏在坚实的官道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混合着众人的笑语,伴随着和煦的秋风与温暖的阳光,朝着那座越来越近的、象征着安全与繁华的南桂城迤逦而行。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城门口进出的人流车马也愈发稠密,一切都预示着,他们即将回到熟悉的、安宁的所在。
队伍顺利通过城门守卫的盘查,进入了南桂城内。城内的喧嚣与活力扑面而来,与城外的旷野景象截然不同。然而,公子田训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熟悉的市井气息,他的目光便被城门内不远处驿站旁伫立的两个身影牢牢吸引住了。只一眼,他脸上的轻松笑意便瞬间凝固,转而化为极大的震惊与错愕。
那两人,男子身着华贵的杭绸锦袍,腰缠玉带,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疏离与傲气,正是久居浙江区杭州城的公子红镜武。而更让田训心头巨震的,是站在红镜武身旁的那位女子——他的妹妹,红镜氏。只见红镜氏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然而这原本娇艳的颜色却丝毫无法掩盖她此刻状态的异常。她裸露在外的脸庞、脖颈、手臂等处,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痕!有些是刚刚结痂的擦伤,有些是泛着青紫色的淤痕,甚至有些地方还隐隐渗着血丝。她的发髻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黏在额角,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然而,与这遍体鳞伤的惨状形成诡异对比的,是她脸上那浑不在意、甚至带着些许好奇与兴奋的神情。
田训几乎是立刻翻身下马,几个大步跨到两人面前,声音因为惊讶而略微提高:“哎呀!哎呀!公子红镜武!你……你怎么会在此地?这……这当真是什么风把你从遥远的杭州城给吹到这南桂来了?”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红镜氏身上的伤痕,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但红镜武的突然出现,依旧让他感到难以置信。毕竟,杭州与南桂,相距何止千里。
公子红镜武看到田训,那傲然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他一贯的、仿佛居高临下的口吻:“我伟大的先知田训公子,”他故意用了略带调侃的尊称,“难道这南桂城是你的封地,只准你来,不准我至么?我为何不能来?依我看来,这南桂城车水马龙,市井繁华,百业兴旺,比起我那杭州城,似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如此胜地,我红镜武凭什么就不能来见识见识?”他的话语间,充满了自信与一种对田训惊讶的不以为然。
这时,那遍体鳞伤的红镜氏也开口了,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与身上伤势极不相符的轻快:“嗯,对呀,田训哥哥。我听兄长说南桂城这些年变化极大,热闹非凡,有许多杭州见不到的稀罕物事,心里好奇得紧,就跟着过来看看了嘛。”她说着,还试图转动一下脖颈,展示她对周围环境的兴趣,但这个轻微的动作似乎牵扯到了颈侧的一道伤口,让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但脸上却依旧努力维持着笑容。
田训的心猛地一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严肃地直视着红镜氏,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红镜妹妹!你……你切莫如此不在意!你可知道,你得的这‘无痛病’(即失去痛觉),乃是极其凶险之事!”他回想起大约一年前,,便已知晓红镜氏身患此奇症,“没有了痛觉,并不意味着你就脱离了危险!恰恰相反,这使你陷入了更隐秘、更可怕的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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