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裴谨言所谓的药引,根本不存在,他只是在她的茶里放了些安神的药,让她睡得沉些。
深夜,季琪带着人来了。
柳如烟被惊醒时,第一反应是抄起桌上的剪刀。
“你们是谁?!”她厉声喝道。
“别管我们是谁,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的!”胖子狞笑道。
柳如烟挥舞着剪刀,想要冲出去,却被一人抓住了手腕。
她挣扎着,哭喊着,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裴谨言。
“裴公子!救我!”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裴谨言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柳姑娘,别挣扎了。”
柳如烟愣住了,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是你……是你策划的这一切?”
“是又如何?”裴谨言轻笑,“谁让你不识抬举,总对我冷嘲热讽。”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你这个伪君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猛地挣脱开,朝着柱子撞去。
可惜被人及时拉住,没能死成。接下来的事情,和苏绾卿、林婉儿如出一辙。
只是柳如烟比她们都刚烈,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裴谨言。
裴谨言没再留下看戏,她用帕子擦掉脸上的唾沫,转身离开。
刚走到巷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她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了脚步。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天,容复下朝后正准备回府,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沈楚楚红着眼睛看着他,欲言又止。
周围还有不少下朝的官员,容复突然停下步伐,引来同僚的注意。
“容督主,怎么了?”
“没事。”容复淡淡应了声,转身朝内宫方向走去。
他和其他官员不同,可以随意进出内宫,容复一路来到御花园,寻了个空旷的地方站着等,不一会儿沈楚楚便来了。
她像只蝴蝶朝容复扑来,“玉京!”
容复一个后撤,沈楚楚扑了个空,她红着眼睛,“玉京,你这是何意?可是怪我前些日子不肯见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擅自去容府,我怕你怪我,所以我才……”
容复立于廊下,目光冷得像冬日湖面的冰。
沈楚楚扑空的身影僵在原地,鬓边的珠花因动作剧烈而晃动,碎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倒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玉京,你就这么不愿见我?”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四年前那夜,你明明……”
“四年前的事。”容复打断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是我之过,我认。但这不能成为你纠缠不休的理由。”
沈楚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纠缠?我等了你四年!从诗会上那夜起,我便认定了你!你说过会护我,可现在连见我一面都要躲吗?”
“护你,不代表要娶你。”容复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疲惫,“你是公主,金枝玉叶,本该有良人相配,享一世安稳。我是宦官——至少在外人眼里是,你嫁给我,无异于自毁前程。”
“我不在乎!”沈楚楚激动地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我早就说过,我不在乎那些虚名!我只要你!”
“可我在乎。”容复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眼神里的疏离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沈楚楚的心,“我在乎你的名声,在乎你本该拥有的人生。更重要的是,沈楚楚,我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沈楚楚耳边,她踉跄着后退,脸色瞬间惨白:“你说什么?你怎么可能……那夜你明明对我……”
“那是意外。”容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清明,“是我误饮春酒,犯下大错。这些年我对你处处忍让,帮你挡下后宫的明枪暗箭,甚至默许你仗着我的势去排挤其他公主,都是因为愧疚。但愧疚不是爱,更不能成为捆绑彼此的枷锁。”
沈楚楚的嘴唇哆嗦着,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你……你都知道?”
她以为自己做得隐秘。
十公主上次在御花园赏花被蜜蜂蛰了脸,是她让人在花丛里藏了蜂巢,三公主的贴身侍女突然被发卖出宫,是她捏造了盗窃的罪名,就连去年中秋宫宴,七公主的舞衣被人剪破,也是她暗中授意……
她一直以为容复被蒙在鼓里,或是即便知道了,也会因为那夜的事而纵容她。
“我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宫中之事,鲜有能瞒过我的眼。”
容复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觉得亏欠你,想让你在后宫过得顺遂些。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你的所作所为。沈楚楚,你太贪心了。”
沈楚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愤怒和不甘:“贪心?我想要的不过是你娶我!这也叫贪心?你毁了我的清白,现在却想一脚把我踢开,让我嫁给别人?容复,你好狠的心!”
“我可以补偿你。”容复看着她,语气平静,“金银珠宝,良田美宅,甚至帮你寻一位真正疼惜你的驸马,只要你开口,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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