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王萧赞听说萧宝寅造反,害怕得赶紧逃跑,往白鹿山方向跑,跑到河桥的时候,被人抓住了。北魏皇帝知道他没参与造反,就把他放了,还安慰了他。行台郎封伟伯等人和关中的豪杰商量着起兵杀掉萧宝寅,结果事情泄露,都被杀了。
北魏任命尚书仆射长孙稚为行台,去讨伐萧宝寅。
正平的百姓薛凤贤造反了,他的同族人薛修义也在河东聚集人马,分别占据了盐池,还攻打包围了蒲坂,和东边西边的反贼相互呼应,响应萧宝寅。朝廷下诏让都督宗正珍孙去讨伐他们。
十一月丁卯日,梁朝任命护军萧渊藻为北讨都督,镇守涡阳。戊辰日,把涡阳设置为西徐州。
葛荣从春天到冬天一直包围着北魏的信都,冀州刺史元孚激励将士们,日夜坚守。粮食吃完了,外面又没人来救援,己丑日,信都城被攻陷;葛荣抓住了元孚,把城里的百姓都赶出去,结果冻死了十分之六七。元孚的哥哥元佑是防城都督,葛荣把将士们召集起来,讨论要不要杀元孚兄弟。元孚兄弟各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争着替对方去死,都督潘绍等几百人,都给葛荣磕头,请求杀了自己,留刺史一条命。葛荣说:“这些人都是北魏的忠臣义士啊。”于是和元孚一起被关押的五百人都被赦免了。
北魏任命源子邕为冀州刺史,让他带兵去讨伐葛荣;裴衍上奏请求一起去,朝廷同意了。源子邕上书说:“要是裴衍去,我就请求留下;要是我去,就请留下裴衍;要是非得让我们一起去,失败就在眼前。”朝廷没答应。十二月戊申日,他们行军到阳平东北漳水拐弯的地方,葛荣率领十万大军攻击他们,源子邕和裴衍都战败身亡。
相州的官员和百姓听说冀州已经沦陷,源子邕等人也战败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性命难保。相州刺史恒农人李神却镇定自若,安抚激励将士们,大家齐心协力,葛荣派出全部精锐攻打,始终没能攻克相州。
秦州的百姓骆超杀了杜粲,向北魏请求投降。
【内核解读】
大通元年(公元527年)末至次年,南北朝的军事与政治格局发生剧烈震荡:南朝梁将陈庆之以少胜多,在涡阳创下军事奇迹;北魏萧宝寅关中叛乱,加速了王朝的分裂;葛荣势力持续扩张,北方陷入更深的混乱。这段历史中,个体的军事才华与政权的制度性腐朽形成尖锐对比,揭示出乱世中 “偶然胜利” 与 “必然崩溃” 的历史逻辑。
涡阳之战:陈庆之的军事天才与梁朝的战略局限
陈庆之在涡阳的胜利,堪称冷兵器时代的经典战例,其背后是超越时代的军事思维与坚定意志的结合。当北魏元昭率五万援军进至驼涧时,陈庆之拒绝韦放 “待其来至” 的保守建议,以 “疲敌未集,须挫其气” 为由,率二百骑奔袭破敌,既打击了魏军士气,又巩固了梁军信心。这种 “以奇胜正” 的战术,打破了 “众寡悬殊必守不攻” 的常规思维,展现出对战场心理的精准把握。
更为关键的是,在 “自春至冬,数十百战” 导致将士疲弊、曹仲宗等欲撤军之际,陈庆之以 “置兵死地而后生” 的决绝态度,杖节军门怒斥退缩者,甚至以 “密敕” 震慑众人,最终稳定军心。这种 “敢战、能战、善战” 的特质,使其在后续作战中再创奇迹 —— 夜袭陷四城,利用降者瓦解魏军心理,最终 “九城皆溃,尸咽涡水”,彻底击溃北魏军团。
但这场胜利未能改变梁朝的战略保守性。陈庆之的辉煌更多源于个人能力,而非梁朝军事体系的优势:曹仲宗等将领的 “无斗心”、韦放的 “稳健过度”,反衬出南朝将领群体的普遍平庸。梁朝既未乘涡阳大捷北上,也未整合军力扩大战果,仅 “以涡阳置西徐州”,将胜利局限于边境郡县的调整,再次暴露其 “偏安心态” 的根深蒂固。陈庆之的天才,终究难以弥补南朝整体战略的短视。
萧宝寅叛乱:北魏宗室的绝望与制度的绝症
萧宝寅在关中的叛乱,是北魏统治体系溃烂的必然结果,而非个体野心的偶然爆发。这位 “齐明帝子” 投魏后虽获荣宠,却在 “出师累年,糜费不赀” 后陷入困境:泾州大败让其 “内不自安”,朝廷的猜忌(“魏朝亦疑之”)与郦道元的 “关右大使” 任命(被解读为 “取己”),使其意识到 “坐受死亡” 的危机。
叛乱过程中,北魏的制度性缺陷暴露无遗:
--忠奸不分的决策层:胡太后对汝南王悦嬖人丘念的纵容,反衬出对郦道元 “严猛” 的排斥,朝廷纲纪荡然无存;
--官僚体系的分裂:萧宝寅的谋逆虽有柳楷等投机者支持,却遭苏湛等有识之士反对。苏湛 “百口今屠灭” 的悲叹与 “魏德虽衰,天命未改” 的判断,揭示出北魏虽失人心,却仍有士大夫坚守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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