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规定新人必须通过三个月性格测试。
我的评分卡上每天都有陌生笔迹的批注。
“今日同情心过剩，扣分。”
“对上司质疑眼神，扣分。”
昨天我在测试软件代码里发现隐藏模块。
它正在将我的人格数据打包上传。
今早HR微笑通知我转正。
同时发来一份我从未签署的“器官移植同意书”。
受益人栏写着总裁的名字。
《褪色婚纱》
婚礼前夜我发现婚纱腰封内侧绣着前女友名字缩写。
丈夫解释说这是家族传统，沿用祝福。
蜜月途中我皮肤开始对金属纽扣过敏。
医生发现我血液中含有微量铊元素。
回溯来源，唯一可能是我每日服用的“助孕维生素”。
瓶底刻着与前女友名字缩写相同的花纹。
《晚安短信》
母亲患阿尔茨海默症后，我每晚给她发晚安。
她总回复相同数字：1347。
护工说那是她年轻时工作的工厂工号。
我在旧报纸上找到讣告栏。
1347号员工死于机械事故，日期是我出生那天。
而母亲生产记录显示，她在那个日期……
根本没有怀孕。
《定制食谱》
营养师为我定制的减肥餐效果惊人。
但每月需抽取一管血液“分析代谢”。
一年后我收到精美相册，记录着我的身材变化。
最后一页是我童年照片，标注着：
“初始样本状态良好。”
而营养师诊所的宣传册上印着：
“为您培育更完美的自己。”
《员工折扣》
公司内部商店出售“情绪缓解剂”。
服用后能暂时忘记工作压力。
我逐渐依赖，直到发现药瓶标签背面印着：
“副作用：长期服用将永久性削弱反抗意识。”
《家庭监控》
为防小偷，我在客厅装了摄像头。
某夜镜头拍到父亲梦游般走进厨房。
他并非找食物，而是将我的牙刷浸泡在清洁剂中。
回放过去三十天记录，他每晚重复这个动作。
而母亲在另一个镜头里……
始终睁眼看着天花板假装熟睡。
《遗产密码》
祖母遗嘱要求将骨灰撒在老宅玫瑰园。
但必须按照她留下的密码顺序进行。
我解开密码，对应的是不同日期。
第一个日期是姐姐的婚礼日。
第二个是我升学宴。
明天是第三个日期。
日历显示：我的预产期。
《租客条款》
合同规定我必须每天给阳台植物浇水。
否则租金将翻十倍。
出差三天我托朋友照料。
回来发现植物全部枯萎。
但房东笑着免除违约金。
只是客厅多出一幅新油画。
画中人的姿态……
很像上周失踪的邻居园丁。
《纪念树》
社区为火灾遇难者栽的树苗突然枯萎。
管理员从树根挖出密封玻璃瓶。
里面是纵火犯的忏悔信，署名是我父亲的名字。
而火灾日期，正是他向我母亲求婚的前一天。
母亲抚摸着我手臂的烧伤疤痕轻声说：
“他知道你会活下来。”
“这是他为得到我，支付的代价。”
《疼痛转移》
我患有一种怪病，能将他人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医院付费让我为绝症患者分担痛苦。
昨晚我接收了一位车祸少年的剧痛。
今早新闻播报那少年已康复出院。
而我的X光片上……
清晰显示着本不属于我的、新鲜骨折的痕迹。
《睡眠实验》
高薪实验要求佩戴脑波仪入睡。
研究员说只是监测梦境。
第三周我开始在梦中经历他人的记忆碎片。
昨天梦见自己用枕头闷死了一个婴儿。
今天实验主管递给我出生证明副本。
“这是您双胞胎弟弟的资料。”
“他出生时窒息死亡，而您活了下来。”
“我们只是帮您……回忆真相。”
《二手书签》
旧书店买的每本书里都夹着相同书签。
印着“请好好阅读我的人生”。
最近一本推理小说里，凶案现场照片中……
出现了我家客厅的布局。
书签背面新增手写笔记：
“下一个场景在您卧室。”
“预计发生时间：明晚凌晨三点。”
《智能闹钟》
新闹钟能根据睡眠质量调整唤醒时间。
最近总在凌晨四点突然响起。
我查看记录，它标记那段为“深度噩梦期”。
昨晚我假装熟睡，在四点整睁眼。
看见闹钟屏幕自动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装睡行为。”
“现在开始播放真实噩梦音频。”
听筒里传出我母亲的呼救声。
《纪念相册》
家族相册里每个人都在老去。
除了站在最左侧的叔公。
他保持着三十岁的模样跨越了六十年。
今天翻到最新一页。
叔公的位置换成了我堂弟。
而堂弟去年的照片里……
眼角突然多了叔公特有的疤痕。
《晚安故事》
父亲每晚给妹妹讲同一个童话。
故事里公主总在第三章被锁进高塔。
妹妹开始梦游，总试图爬上阁楼。
我偷偷替换了故事书。
父亲发现后第一次对我们发了火。
深夜阁楼传来敲击声。
我打开门，看见父亲对着空气温柔低语：
“别急，很快会有新公主来陪你。”
《味觉记忆》
车祸后我失去味觉，直到尝到未婚妻做的炖菜。
她说那是她家族的秘方。
我吃得越多，梦中的童年记忆就越清晰。
只是记忆里总有个模糊的女人在哭泣。
昨天我在她锁着的抽屉里发现一张食谱。
标题是：“如何用食物植入记忆。”
配料表第一行写着：
“需取得目标原生家庭成员的唾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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