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好了!”木河眼睛亮起来,“小喘他们昨天还在吵着要去接你,说要给你办个‘重生派对’,连火锅店都订好了。”他说着突然顿了顿,挠挠头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见太多人,我现在就去回绝他们。”
文妍霞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轻轻捶了下他的胳膊:“什么派对呀,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漾着暖意,“陈情也会来吗?”
“那必须的,她昨天还特意去买了只兔子玩偶,说要给你当‘康复礼物’。”
“啊?那不是要闹哄哄的……”文妍霞垂下眼,耳尖悄悄红了。她其实是怕自己现在这副还没完全恢复的样子,会让大家担心。可话没说完,就被木河的笑声打断。
“热闹点才好呢,说明你回来了呀。”木河望着她,夕阳落在他眼里,像是盛着一汪碎金,“对了,你明天……想让我几点去接你?”
文妍霞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晚风掀起她的发梢,拂过木河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你呢?”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里藏着点狡黠,“你会来吗?”
木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站直了身子,胸口拍得咚咚响:“我当然来!别说你出院,就是下刀子、下冰雹,我爬也得爬去!”
文妍霞忍不住笑出声,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总是比她的热一些,指腹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打游戏握鼠标磨出来的。木河的手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似的,却没敢抽回,连耳根都泛起了红,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到衣领里。
他记得以前都是他主动牵她的手,要么是过马路时牢牢攥着,要么是去外面吃饭偷偷在桌底下勾着指尖。文妍霞很少这样主动,连指尖碰到一起时,都会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缩回去。
“小霞,”木河的声音有点发紧,眼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你这次醒来,好像……变了好多。”
“有吗?”文妍霞低头看着草坪里的小花,声音轻轻的,“哪里变了?”
“说不上来,”木河挠挠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就是……感觉你好像……更黏我了?或者说……更喜欢我了?”
“切,臭自恋!”文妍霞立刻抽回手,抱臂转身去看花,耳根却红得更厉害了。
“啊?是我感觉错了?”木河赶紧跟上去,语气里带着点慌乱,“那我收回……”
“没说错啦。”文妍霞转过身,夕阳刚好落在她眼里,漾着水光,“其实是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木河追问。
“梦到我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指尖绞着裙摆,声音低了些,“不记得你是谁,不记得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然后我们就慢慢疏远了,分开了。”
木河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
“后来过了好多年,”文妍霞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我在街上看到你,牵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你们笑得特别开心……”
“我没有!”木河急忙打断她,脸涨得通红,急得差点跺脚,“我怎么可能……”
“好啦好啦,”文妍霞被他急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我是说梦啦。”
可木河没笑,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认真,语气重得像是在立誓:“小霞,我发誓,就算真有那样的情况,我也不会。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人。”
晚风突然静了下来,连虫鸣声都低了几分。文妍霞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眼里不容置疑的认真,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怎么能告诉他,那不是梦。
那是另一个时空里,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遗憾。是她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时,那些关于“如果没醒来”的未来碎片——他后来确实和别人走在了一起,婚礼照片里笑得温和,只是眉宇间总藏着点化不开的落寞。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不然木河一定觉得她脑子被撞坏了。
文妍霞吸了吸鼻子,踮起脚尖,轻轻抱了抱木河的胳膊:“我知道呀。”她仰头看他,眼底的情绪已经藏好,只剩下清明的温柔,“我只是觉得,经过这一次,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生命那么短,哪有时间浪费在犹豫和猜忌里?”
她伸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喉结,看到他瞬间僵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所以啊,要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
木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把她的手攥在掌心里,这次没再让她抽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再也不会分开的画。晚风带着花香漫过来,好像连空气里,都藏着甜甜的、化不开的温柔。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文妍霞家楼下,蝉鸣声从叶缝里漏出来,混着自行车铃铛的叮当声,把初夏的慵懒揉得恰到好处。木河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烫的屏幕,目光却黏在三楼窗台那盆天竺葵上——粉白相间的花瓣被晒得微微蜷起,叶片上的水珠亮晶晶的,像极了文妍霞笑起来时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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