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
李大牛第一个站了出来：“我来！”
他用手捏了一撮，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猛地一亮。“嘿！还真别说，脆生生的，又甜又咸，好吃！”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上前，不一会儿，一盘红薯丝就被分食干净。
“确实好吃！”
“比那大白菜可有味儿多了！”
钱满贯的脸，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程之韵却没看他，她做完一道，又从地上捡起几个大小适中的红薯，看也不看，随手就扔进了风炉下烧得正旺的炭火堆里，用火钳拨了些热灰盖上。
接着，她又拿了几个红薯，削了皮切成大块，放进锅里添水开煮。
在等待的间隙，她又拿起一个生的红薯，削掉皮切成薄片，递给离她最近的一个妇人。
“婶子，你尝尝这个，生的也能吃。”
那妇人将信将疑地接过去，咬了一口，清脆的“咔嚓”声，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甜的，还脆。跟咱们这儿的萝卜似的！”
这一下，人群彻底骚动了。
生的都能吃，那煮熟的，烤熟的，还能差了？
没过多久，锅里的水开了，一股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
程之韵将煮好的红薯块捞出来，分给众人。
那煮熟的红薯，口感绵密，入口即化，最纯粹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吃得几个小娃子都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股更加霸道的，带着焦糖香气的味道，从风炉里钻了出来。
程之韵用火钳，从热灰里扒拉出那几个被烤得表皮焦黑，内里却滋滋冒油的烤红薯。
她用刀划开一个，金黄色的瓤暴露在空气中，热气腾腾，香得人直咽口水。
这一下，再也不用她招呼了。
村民们一拥而上，连钱满贯带来的几个伙计，都忍不住凑过去分了一小块。
钱满贯站在原地，看着这番景象，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钱掌柜。”程之韵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现在，你还觉得我这红薯狗都不吃吗？”
钱满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一片哄笑声中，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文珏家的，你这红薯怎么卖啊？”
“是啊是啊，给我们也来点尝尝鲜！”
程之韵笑着摆了摆手：“乡亲们别急，这红薯刚收还得放几天，等它返了糖才更好吃。到时候，少不了大家的。”
顾文珏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锅碗，林颂宜则抱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顾明珠，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
程之韵看着面前还在扒拉着红薯的村民，长舒了口气。
一辆青布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他们家门口。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个身穿官服，面容阴沉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腰刀的衙役。
那人目光扫过顾家院子里的一群人，最后落在了顾文珏的身上。
注意到来的人，“张主簿？”顾文珏站直了身体，挡在了程之韵和林颂宜面前。
张主簿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官印的文书，抖开。
“顾文珏，程之韵，有人具告你们妖言惑众，种植毒物坑害乡里。跟我们回县衙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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