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的黄昏，夕阳将城堡的轮廓染成金色。
萨格莱斯正沿着连接城堡主楼与天文塔的拱廊缓步而行，思考着一系列事情的疑点，最后在转角处与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
阿不思·邓布利多就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不再总是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萨格莱斯停下脚步，面色平静地打了个招呼：“欢迎回来，邓布利多教授。”
“你也一样，萨格莱斯，”邓布利多声音平和地问候，“欢迎回来。”
萨格莱斯点了点头，老校长继续说：
“听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霍格沃茨乃至整个英国魔法部，都经历了一些不小的动荡。”
萨格莱斯没有否认，“在你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动荡就已经开始了，只是你可能没太在意。说说你的旅途吧，看起来并非一帆风顺？”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邓布利多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没有否认。
“我前段时间去了阿兹卡班，”他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凝重，“那里的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一场精心策划的越狱，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兄弟、卢克伍德、多洛霍夫……以及其他铁杆食死徒，都消失了。更令人不安的是，至少有十几只摄魂怪背离了它们的职责，跟随他们一同离开。”
萨格莱斯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摄魂怪倒戈……这意味着它们感受到了更符合它们黑暗本性的召唤。”
他顿了顿，看向邓布利多，“找到罪魁祸首了吗？”
“只有一些模糊的猜想，”邓布利多深深吸了口气，“我怀疑伏地魔再一次复活了，或者说，他从来都未曾真正死去。”
他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就像你知道的那样，魂器。在此之前，我从哈利那里得知了他被掳走时见到的一些景象……关于一栋破败的老宅。”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城堡的石墙，望向某个遥远而黑暗的角落，“这促使我去调查了一个许多年前就该彻底弄清楚的地方。”
“刚特老宅？”
萨格莱斯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对方说的哪里，“你怀疑那里也藏着让黑魔王逃脱死亡的物品？”
邓布利多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找到了吗？”萨格莱斯饶有兴致地问。
“有些东西，萨格莱斯，知道得越多，背负的枷锁就越沉重。”
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警告，“在得到确凿的证据，并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我不能，也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给你。”
萨格莱斯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并不在意对方的隐瞒，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明白了。”
邓布利多用那双总能看透人心的蓝眼睛深深地看了萨格莱斯一眼。
“霍格沃茨将面临危险，萨格莱斯。”
邓布利多最终说道，“魔法界的局势正在恶化，而学校必须成为风暴中尽可能安全的港湾。而这，需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力量，需要很多盟友。”
“你想说什么？”萨格莱斯平静地问。
“我派海格离开，不仅仅是处理‘私人事务’。”
邓布利多坦然承认，“我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食死徒活跃的踪迹。他们不仅在集结旧部，更在试图联合各种黑暗生物——吸血鬼、狼人、摄魂怪，还有……巨人。”
他顿了顿，声音沉重，“他们在拉拢这些长期被边缘化的族群，许诺权力与地位，壮大他们的阵营。”
“所以你想抢先一步？”
萨格莱斯明白了他的意图，“让海格去争取巨人部落，哪怕是让他们至少保持中立，不要倒向伏地魔那边？”
“是的。海格的血统让他成为最合适的使者。哪怕只能争取到一部分，或者仅仅是拖延他们倒向对方的时间，对我们而言也是宝贵的。”
“我倒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萨格莱斯摇了摇头，灰色的眼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讥诮。
“试图去拉拢伏地魔也想收入麾下的目标——这和鬣狗争抢腐肉没什么区别。”
“我们必须尝试所有能够带来和平的可能。”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萨格莱斯嗤笑着开口，“巨人崇尚的只有最原始的暴力与恐惧，你的示好只会被他们当成软弱可欺。”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呢？放任他们同流合污，让黑暗的力量如滚雪球般壮大？还是说，你认为我们应当将他们全部清除？”
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抛出的问题却无比尖锐。
萨格莱斯静静地看着邓布利多，片刻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随后他才缓缓开口：“所以你认为，我们应当给那些将人类视为猎物的巨人们一个机会？”
“为什么不呢？”邓布利多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不？”
萨格莱斯重复着这个问题，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最终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愚蠢到想要掺和进来，站在我们的对立面，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选择成为我们的敌人。”
“不尝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必定失败？”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或许他们会站在我们这边也说不定。”
萨格莱斯面露讥讽，“即便如此，把一个将人类放在食谱上的族群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也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但在那之前，我们至少尝试过所有和平的可能。”邓布利多语气中带着一种固执的悲悯。
“所以在你看来，只要愿意和你一同抵抗伏地魔，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都可以被视为‘朋友’？”萨格莱斯向前微微倾身，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至少不会立刻成为敌人。”邓布利多答道。
“即使接纳这些潜在的‘盟友’，意味着我们必须容忍甚至默许他们带来的混乱与恐惧？”
萨格莱斯低声问道，灰色的眼眸中寒光凛冽，“为了搭建一个对抗伏地魔的脆弱联盟，你已经准备连原则与基石也一并让出了吗？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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