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吊儿郎当地晃着走出文翰堂的门,看到安歌已然不舒服到蹲在了地上。
何沛然在她身侧扶着她,也蹲下询问:“阿镜可在书院外?我去唤她来接你回府。”
安歌额上冷汗直冒,一张脸因疼痛而紧皱,以往虽也会疼,可从未疼成这般,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捶打着。
“这孟老头是故意的吧?”萧渡愤愤来到她们身侧,焦急地蹲在一旁问着,“殿下这是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无事,萧世子,还烦请你替殿下去向裴先生告个假,她身子不适,我先送殿下回府去。”
何沛然看到了安歌身后衣摆上晕染上的血迹,瞳孔一震。
“很难受吗?”萧渡看她这难受的样子,难得认真,“这长阶她这样如何下得去,你去替殿下告假,我带她回府。”
说着就要去将安歌抱起来。
“这这这这……不合适,你去告假。”何沛然惊得连忙挡在安歌身前。
安歌疼得脸色越发白,甚至听不清他二人在你来我往地吵着些什么,只觉得浑身一阵热,风吹来时又一阵透心的寒。
而不远处回廊之中,裴景之瞧见院中动静,正带着书童往这边来:“你们三个,不去上课在此处作甚?”
“被孟老头赶出来了呗还能作甚?”萧渡不假思索地回着话,话都说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回头一看是裴景之,忙着行礼。
他虽纨绔,可自那日被留课抄了院规后,却对裴景之恭敬不少。
“这是怎么了?”裴景之也看见了那蹲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安歌,微微蹙了眉。
“殿下今日本就身子不适,还被那孟老——孟先生有意刁难,问她今日课上还未教到的问题,殿下答不上,就被叫出来罚站了。”
萧渡一五一十地说着,“裴先生,先让殿下回府吧,若在此处有个闪失,书院如何向崇明王交代?”
何沛然将安歌扶了起来,有意遮挡,却还是叫裴景之瞧见了她身后衣裳上的痕迹。
裴景之了然,默不作声地从身侧书童手中,取过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安歌身上,掩盖住了她身后那一点血迹:“今日风大,先送殿下回府歇着。”
何沛然看着裴景之,感恩地行礼谢过,就要扶着安歌下长阶出府去。
萧渡不放心,跟着一起,却在下了四个阶梯时,安歌瘫倒在了阿镜的身上。
裴景之眼底一惊,正要上前,就见萧渡将安歌抱起,快步下了阶,朝书院外走去。
晏鹤川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府时,江晚棠正在为安歌看诊。
安歌醒来时,江晚棠与阿镜正在她床榻边的不远处交谈,她目光寻着,未看到晏鹤川。
江晚棠正询问着阿镜:“殿下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早膳时奴婢未在跟前,奴婢去唤许内官来。”
屏障外,许内官答着:“每三日一碗的参汤,还有那十锦巷里买的酥饼,府上炖的粥……”
“来月事,怎能喝参汤呢!”江晚棠闻言,不禁语气也有几分急,“这补元之物,本就活血。在信期里多食小则晕厥,重可要了命的。”
晏鹤川立身在屏障外,闻言眉头紧蹙着,低声问着身边的人:“这么大的事为何未提前准备?”
这府上的许多下人大多是男子,也都是头一回伺候女子,也未曾知晓这诸多禁忌。
可许内官以往在宫里见得多,哪里会不知其中利害。
“是奴婢之过,奴婢疏忽大意,未将此事告知,让府上的众人没了准备。”
阿镜连忙绕过屏障,朝着晏鹤川跪下。
“王兄别怪阿镜……”安歌支着身子坐起,又是一阵暖流涌出,她身上盖着被子,朝外有些虚弱地唤着。
晏鹤川听见她的声音,连忙绕着屏障入了内。
“诶这女子之事,王爷可不能——”江晚棠伸手拦着。
“有何不能。”晏鹤川径直走到安歌床边,她面上带了几分细微的羞怯,一动不敢动地扯着被子。
“可好些?”晏鹤川看着床榻上的人儿脸色有了几分好转,眸中忧虑却是仍在。
安歌点了点头,却看向不远处那边跪着的阿镜,随后看向晏鹤川,替阿镜求着:“王兄别怪阿镜,是我让她不要声张的。”
晏鹤川不着痕迹叹了口气,看向阿镜处,下着令:“起来吧,去看看药煎得如何,其余人也都退下吧。”
阿镜起身领着外屋里候着的众人出了房间。
江晚棠背上了药匣也准备告退:“所幸殿下无大碍,臣已为殿下开好药方,殿下身子骨弱,这每月月信来时,可要更注意吃食,忌食辛辣寒凉大补之物,也切莫过于劳累。”
“多谢江医官。”安歌朝她道着谢,手仍撑着床榻,因喝了那碗参汤出血过多,而有些虚弱。
待房门掩上,安歌才将目光迟迟地收回,落到了坐在她床榻边的晏鹤川的身上,看着他那担忧的神情,安歌带着些许心虚地抬眸:“我不知不可以喝参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