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把烈酒倒在亚麻布上。
刺鼻的酒味在闷热的房间里散开。
一旁的山羊胡老医师下意识的皱眉,捂了下鼻子,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
用烈酒洗伤口?
乡下屠夫才会这么干,又野蛮又粗暴,除了让病人更痛苦,屁用没有。
里昂没理他,动作很稳。
用那块沾满烈酒的布,仔细的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
每一下,都带起血痂和黄色的脓液。
床上昏迷的年轻人发出一阵呻吟,身体无意识的扭动。
“住手!”
床边的妇人尖叫起来,“他已经很痛苦了。”
里昂头也没抬。
“按住他。”
他的声音不带情绪,很冷静。
巴顿队长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里昂的动作。
他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卫兵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按住了床上他儿子的肩膀和腿。
清洗完伤口,里昂打开那个小小的陶瓶。
一股怪味散发出来。
老医师的鼻子动了动,脸上的不屑更明显了。
这是药?
看着就像烂掉的草根捣碎了。
里昂用另一块干净的布条,浸透了那浑浊的黄色液体,直接敷在了翻卷的皮肉上。
做完这些,他又摸出第二个小瓶子,撬开年轻人的牙关,把里面的药液灌了进去。
内外用药,这是神谕里提到的流程。
一套动作做完,房间里只剩下年轻人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一分钟。
两分钟。
床上的年轻人没有好转,呼吸反而变得更急促了。
接着,他猛的弓起身子,四肢开始剧烈的抽搐,牙关发出格格的响声,嘴角也渗出了白沫。
“这......这是......”
床边的妇人吓得瘫软在地。
老医师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反应过来,指着里昂尖叫。
“毒药!”
“是剧毒!他杀了队长的儿子!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这声尖叫让巴顿彻底爆发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人已经动了。
他的动作很快。
一只大手跨过几米距离,掐住了里昂的脖子。
巨大的力道把里昂从地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呃......”
空气被抽空,里昂的脸很快涨成了紫色。
“你......找......死......”
巴顿另一只拳头已经高高扬起,拳头上青筋暴起。
屋子里的卫兵全都拔出了刀,冰冷的刀锋对准了里昂身后的两个护卫。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被掐得快要断气的里昂,从喉咙里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几个音节。
“......净......化......”
声音很微弱,但很镇定。
“这......是......神圣的......净......化......”
“赫氏反应,土鳖,这叫赫氏反应!是细菌大量死亡后释放毒素引起的!撑过去就好了!”
唐宇在虚空中急得差点跳脚,拼命给自己的凡间代言人传达精神支持。
神圣净化?
巴顿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光了,他听不懂,也不想懂。
他只想把眼前这个凶手砸烂。
拳头带着风声,就要落下。
就在巴顿的拳头离里昂的脸不到一寸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床上剧烈的抽搐......停了。
真的停了。
上一秒还在挣扎的身体,这一秒安静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缓和,变得悠长,平稳。
嘴角溢出的白沫不再增加。
那张因为高烧和抽搐扭曲的脸,也舒缓了下来,透出了一丝安详。
这奇怪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巴顿扬起的拳头,就那么停在半空中。
他红着眼睛,难以置信的在里昂平静的脸和床上呼吸平稳的儿子之间来回看。
发生了什么?
老医师张大了嘴巴,眼神空洞,一脸惊骇。
怎么可能?
那种中毒反应,早就该死了!
怎么可能说停就停?
这不合常理,违背了他行医五十年的认知!
巴顿缓缓的,松开了掐着里昂脖子的手。
“砰。”
里昂摔在地上,扶着墙,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剧烈的咳嗽。
巴顿没管他,他一步步挪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探向儿子的鼻息。
平稳。
有力。
又摸了摸额头。
滚烫的温度,似乎退去了一丝。
巴顿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地上还在咳嗽的里昂,眼神里的杀气和疯狂快速退去,变成了一种混杂着震惊、迷茫和畏惧的复杂情绪。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这间有药味和血腥气的屋子。
床上躺着的年轻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守在床边的父亲,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劫后余生第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饿。”
巴顿身体一震。
他快步上前,一把撕开儿子腿上干透的布条。
布条下面,没有了昨天的腐烂和脓血。
伤口虽然还很狰狞,但周围的红肿消退了大半,不再渗出黄液,甚至能看到粉色的新肉在长出来。
关键的是,那股恶臭消失了。
神迹!
这是真的神迹!
起死回生!
巴顿猛的转过身,看向那个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眼神里再没有怀疑和杀意。
只剩下感激和敬畏。
这个消息很快飞出了巴顿府。
一个上午,就传遍了阿尔特留斯所有贵族的耳朵,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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