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入夏时分,阳光已经不像初春那般温暖,时值恰好又是午时刚过,那艳阳刺目辣眼,虽湖边偶有微风阵阵吹拂,仍不免叫人浑身燥热。
也不知是因为不适应这初夏的季节变换,或者是今日的阳光确实太过毒辣,六个山匪无一不感觉口干舌燥,像是耕牛一样不停的喷着鼻息,喘着粗气。有几个哈喇子都沿着嘴角连成了一线,一个个都呆若木鸡的看着叶卡捷琳娜,双眼中燃烧着充满某种原始欲望的火焰。
“好看么?”
对付这些坏事做尽的山匪,务必斩草除根,这六人不过是派来查看情况的喽啰,倒是不急着杀了他们,否则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叶卡捷琳娜盘算着,故意将声音压得很腻,听起来酥酥麻麻的。
迪奥和叶晨浑身都一个激灵,这声音绕梁三尺,腻声细语,完全不敢想象是出自叶卡捷琳娜之口,直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内心深处不由大喊着:“咦!~真是恶心死了。”
山匪们则完全是不同的感受,本就在他们眼中如女王似仙子一般的叶卡捷琳娜已经令他们垂涎三尺,如今再加上这酥魅入骨的声调,三魂七魄都似乎被勾了去,纷纷呆呆的点头,一个劲的直呼好看。
叶卡捷琳娜见他们这般痴傻的模样,心里是真恨不得立刻宰了他们,但本着除恶务尽的态度,她强忍着内心的杀意,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姿态,显得有几分委屈道:“我哪有你们说的这般好看,我可是听说你们大王想要抓这村庄里的一个小女孩做压寨夫人,可怜我对你家大王仰慕已久,却比不过一个村姑,实在太叫人伤心了。”说着,她以袖掩面,胸脯起伏,佯装伤心的抽泣起来。
“我擦,这表演太过火了吧,就这天赋,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呢。”
叶晨和迪奥对望一眼,内心都是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若不是他们熟知叶卡捷琳娜的脾性,只怕第一眼见到也要信以为真。
独眼男子的地位似乎比其余五人要略高一些,他急忙道:“小娘子这是妄自菲薄了,我家大王若是见了娘子,岂会对别的女人有兴趣?”
“我不信,除非你带我去见你家大王。”
“这个好办。”独眼男子侧身一指身后,道:“我家大王就在后方五里处驻扎,今日本来也是打算亲自来迎娶他指定的夫人的,不过现在依我看来,若是得了小娘子,他会更开心。”
独眼汉子目光在叶卡捷琳娜身上游走,恨不得就地将她办了,不过想到这么漂亮的妮子若是自个私作主张把她占有了,日后传到首领耳朵里,自己恐怕性命不保,这才强压下那焚身的欲火。
他转头对着一旁的胖子道:“等会你带着其余人入庄去索要这个月的供奉,这小娘子由我带着去见大王。”
胖子略有些不悦,不过他知道争不过独眼,哼了一声,一指叶晨两人,道:“那这两人怎么办?”
独眼没正面回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看就是在憋着坏水。他略有深意的看向叶卡捷琳娜,不怀好意的问道:“这两个小兄弟是你的朋友?”
“他们呀,是我雇佣的随从。你什么意思,直说吧。”叶卡捷琳娜随口说道。
独眼抽出马刀,在面前晃动着,刀身反射的阳光照在一旁的同伙脸上,他们下意识的伸手遮挡。这时,独眼将宽阔的马刀放在唇边对着吹了一口气,接着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猥琐的嘿嘿笑道:“我的意思小娘子还不清楚么?你两个随从的生死此时就维系在你身上,只要你答应我日后的要求,我便可以留他们一条生路,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我这马刀可是好久没饮血了。”
四周山匪听了他的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抽出马刀耀武扬威的拍着马臀,目中尽是散发亢奋淫邪的光芒。
“本想让你们的头颅暂时寄放在肩膀上,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叶卡捷琳娜一反常态,目光肃冷,凌冽如刀。
独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忽然之间,他感到脖子一凉,像是被夏日蚊虫叮咬传来轻微的刺痛,在这短促的疼痛经过神经传导入脑海的时候,一条细不可查的红线在他脖颈上出现。
紧接着,他张狂的大笑变成了破风箱子一样的呼哧声,他单手摁着自己的喉咙,面色通红,张大嘴想要说什么,然而连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潺潺的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出,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脑袋忽然斜斜的滑落,顺着陡坡滚到一边,失去头颅的身躯还坐在马背上,冲天的血液此时才如喷泉飚射出来,溅的周围的山匪满身满脸都是腥臭血红。
叶卡捷琳娜抚摸着白雪,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叶晨和迪奥也依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然而独眼那毫无征兆在眼皮底下可谓惨烈的死状却刺激着活着的山匪身体内每一根神经,他们的身躯僵硬着,甚至忘了催动座下的战马拉开距离。脸上、身上、每一寸肌肤上来自独眼还尚且温热的血液令每个人心头都充满了恐惧,他们看叶卡捷琳娜的眼神再没有一点点痴迷和邪念,只余下深深的敬畏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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