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带着一众丫鬟嬷嬷,也离开了贾氏宗祠。
时间尚早,他便信步踱入宁国府的会芳园,闲逛起来。
一入园中,桂花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秋风轻拂,粒粒金粟般的桂花簌簌飘落,如碎金散玉,零星地点缀在青石路面上。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满园盛开的各色菊花,本是秋天的主角,此刻也被这铺天盖地的甜香抢了风头。
贾璋玩心大起,趁着袭人和晴雯不注意,对着身旁一株枝繁叶茂的桂花树轻轻一踹。
刹那间,枝摇叶颤。
一场盛大而璀璨的桂花金雨骤然倾泻,万千细碎的金黄花瓣裹着浓得化不开的甜香,纷纷扬扬,将树下的袭人与晴雯笼罩其中。
袭人不躲不闪,只微微抬起素手,虚掩在额前,温婉如水,有一种不惊不扰的娴静之美。
晴雯则轻“呀”了一声,带着少女的娇憨,不仅不躲,反而仰起明媚的脸庞,娇颜承落花。
她甚至扬起衣袖,在原地轻盈地旋转了一圈,金粉沾上她长长的睫毛,更有几片调皮的花瓣,落在她娇嫩的唇边。
一静一动,一雅一艳。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当真令人心旷神怡。
人闲桂花落,行人去悠悠。
贾璋笑着走到晴雯身边,抬手拭去她唇边的花瓣。
晴雯身体一颤,芳心大乱,已经不能用小鹿乱撞来形容了。
她轻咬着下唇,下意识闭上眼睛,双颊染上醉人的红霞,像一朵初绽的芙蓉,一副静待采摘的模样。
贾璋的呼吸微微一窒,暗道一声可惜,人太多了,不然,他肯定就吻上去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面上依旧带着从容的浅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轻移两步,走到袭人身前,也替她拭去鬓角的花瓣。
一段旖旎的小插曲后,贾璋继续带着她们游览会芳园。
园内假山奇石嶙峋,池水碧波荡漾,倒映着蓝天白云和斑斓的秋叶,很有一番深秋的韵味。
景是萧索秋景,情却是盎然春情!
大致游览一圈,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两个时辰,贾璋便携众人回了内院正房。
房内,尤氏、王熙凤、秦氏等人正围坐抹骨牌,一片欢声笑语。
尤氏见他回来,忙笑着起身,迎了上来,“宝兄弟回来了,园子里可还玩得开心?”
贾璋笑道:“挺好的,会芳园别有一番景致。”
王熙凤也放下牌,站起身,“时辰不早了,宝兄弟若是回去晚了,老太太和太太该着急了。”
尤氏嗔道:“在自己家里玩急什么?”
“横竖也要用了饭再走!”
不多时,丫鬟们鱼贯而入,杯盘碗碟摆了一桌。
正准备用饭,却见贾蓉领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只是怯怯羞羞,颇有女儿之态。
“这是舍弟秦钟”,秦可卿轻声介绍,“钟儿,快来见过凤婶子和宝二叔。”
秦钟腼腆含羞地上前作揖行礼,“见过凤婶子,宝二叔。”
王熙凤笑着走近贾璋,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可把你比下去了!”
她又拉起秦钟的手,从袖中拿出四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塞到他手上,“头回见你,拿着顽罢,权当婶子的见面礼了。”
早上,王熙凤就知道秦可卿的弟弟来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见面,便特意让平儿回去取了几个金锞子。
若是见了,可做表礼;若是不见,亦不失礼。
秦钟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见姐姐点头,他才接了,“谢婶子!”
王熙凤爽朗笑道:“谢什么!你不嫌弃我是个泼皮破落户儿寒酸就成。”
秦钟的视线又看向贾璋,那种炙热的目光,让贾璋浑身不自在。
他摊了摊手,“钟哥儿,我是真的破落户,可没有礼物给你。”
秦钟脸颊微红,连忙摇头,“宝二叔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而是什么?”王熙凤笑着打趣。
“而是宝二叔风采照人,无人能及。”秦钟说得真挚,眼中竟露出几分痴迷之色。
贾璋心中一阵恶寒,这秦钟怕不是和薛蟠一样,有什么特殊癖好?
甭管原主如何,他贾璋可是实打实的钢铁直男!
他摇头道:“‘无人能及’可当不起,凤姐姐刚才可说了,我就被你比下去了。”
“若说风采照人,这屋里谁能比得上珍大嫂、凤姐姐,和......蓉儿媳妇。”
王熙凤笑道:“那你说,谁是第一?”
贾璋耸了耸肩,“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三人闻言,皆是掩嘴失笑,尤氏道:“宝兄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王熙凤也打趣道:“我昨儿还和老太太说呢,宝兄弟生得这副好皮囊,若出门去,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儿家呢!”
“加上这哄人的嘴上功夫,将来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流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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