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璋心里一痛，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黛玉的要求，合情合理，一点儿都不过分。
哪个陷入感情的女子，不希望自己是爱人心中的独一无二，独占他所有的温柔？
然而，这个要求，对如今的贾璋而言，却注定无法实现。
他已经有了秦可卿、袭人、晴雯、碧痕，如何能辜负她们？
他看着黛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如同被针扎一般刺痛。
他不能欺骗她！
沉默良久，贾璋叹了一口气，目露愧疚，神色认真，“林妹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你心思玲珑，敏感细腻，每每见到她们，心里一定不好受。”
“这些，我都知道，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我的自私，我的贪心，注定要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煎熬……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有时候，学会放手，让对方去追寻可能拥有的、更纯粹、更完整的幸福……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深爱和成全。”
他几乎不敢看黛玉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凌迟着自己的心：“爱而不得，也未必是遗憾！”
黛玉闻言，瞬间咯噔一下，如同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黛玉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贾璋避开她的眼神，低声道：“我不想让你生活在痛苦之中，更不想这种痛苦是由我亲手导致的。”
“我希望你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开开心心，享受世间一切的美好。”
“如果你很爱一个人，而这个人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我可以成全你们。”
黛玉听完这番话，只觉胸口一阵绞痛。
她以为他会辩解，会哄她，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放手”、“成全”这样的话！
他不要她了？他要将她推给别人？
“噗——”
黛玉只觉心口一阵无法形容的、如同被生生撕裂碾碎般的剧痛传来，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溅落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气息萎靡，纤瘦的身躯摇摇欲坠，软软地向后倒去。
“颦儿！”贾璋大惊，连忙上前，将她那轻飘飘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黛玉依偎在他怀里，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是那般的凄美而脆弱。
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哽咽道：“宝……宝玉……我……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我再也不任性了……”
“我……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只要你别抛弃我……别不要我……好吗？”
听着黛玉的话，贾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贾璋的眼眶瞬间红了：“傻妹妹，我怎么会不要你！我怎么会抛弃你！”
“我只是不想看你因为我而痛苦难过！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都怪我，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
黛玉依偎在他怀里，听到他悔恨的话语，心中那撕裂般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丝，“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啊……没有了世界……我……我还能活吗？”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刺破他的所有防御，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贾璋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很爱黛玉，引为此生挚爱。
可黛玉总归只是他心里最闪耀的那一颗星辰，而不是唯一的一颗。
但是，对黛玉而言，他就是一切，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和支撑！
他的爱，是滋养她这株绛珠仙草的唯一甘露，一旦失去，她便会迅速枯萎！
巨大的震撼和心痛让贾璋泪如雨下，他紧紧抱着怀里的黛玉，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血迹，声音颤抖：“疼吗？”
黛玉看着他为自己流泪，为自己心碎的模样，挤出一丝笑容，“不疼！”
“刚才……你说要成全我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好疼……像是……像是要碎了一样……”
她努力抬起手，用冰凉的指腹，擦拭着他脸上的泪水，“宝玉……你以后……再也……再也不要……说那样的话了……好不好？”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哪怕只是看着你……我就很满足了……”
“我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贾璋心痛得无以复加，“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以后，我们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黛玉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她为他擦拭着眼泪，像个懂事的小娇妻，“快别哭了……让丫鬟们看到……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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