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殷府华灯初上,白日里的紧张与谋划似乎都沉淀了下来,化作一片看似宁静的府邸夜景。然而,在“搅和轩”密室内,空气却比白日更加凝滞。桌上摊开着周瑾送来的密报,旁边则摆放着三样新兑换来的、看起来颇为儿戏的道具。
“东西是拿到了,效果如何,总不能全凭系统那张坑人的嘴。”殷若璃用手指点了点那截褐色的“鬼打墙”迷香,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怀疑,“万一到时候点着了,没把对方绕晕,反而把咱们自己人熏得够呛,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景宸深以为然。前世今生,他深知任何计划都可能败于最细微的疏漏。这些道具虽源自神奇系统,但其描述总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气息,不亲自验证一番,实在难以安心。
“今夜月黑风高,正是试药……咳,试道具的好时机。”谢景宸站起身,目光扫过三样东西,“府内后园有一处废弃的芍药圃,平日人迹罕至,且地形略有复杂,正适合一试。”
殷若璃眼睛一亮:“好主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连道具的脾气都摸不清,还怎么跟人斗?”
两人计议已定,换上深色便服,将三样道具小心收好,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两道幽影,悄无声息地潜向府邸后园。
(一试:“鬼打墙”迷香)
废弃的芍药圃果然是个绝佳的试验场。残败的花枝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一条曲折的小径穿梭其间,因久未打理而显得有些迷乱。
谢景宸寻了一处避风的假山石后,示意殷若璃躲远些。他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那截“鬼打墙”迷香。迷香燃烧极慢,只冒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青烟,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陈年檀香混合着薄荷的古怪气味。
“这就……完了?”殷若璃在几步外探头,有些失望,“说好的烟雾缭绕呢?”
话音未落,她就看见谢景宸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恍惚。他原本警惕地观察四周,此刻却微微皱起眉,似乎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然后……抬脚向着旁边一丛茂密的、带刺的蔷薇花走了过去。
“喂!谢景宸!那边是花丛!”殷若璃忍不住低呼。
谢景宸脚步一顿,晃了晃脑袋,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但很快又变得迷茫。他转过身,这次朝着小径旁一个积满雨水的小泥坑迈去。
殷若璃看得目瞪口呆,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她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向谢景宸前方的小径,想给他指引方向。谁知谢景宸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竟如临大敌般后退一步,然后开始绕着那颗石子……转起了圈子!
“噗……”殷若璃赶紧捂住嘴,生怕笑出声来。这“鬼打墙”迷香的效果,竟是让中招者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向感错乱和认知障碍,并非真正的鬼打墙,而是让大脑“认为”自己陷入了迷途。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缕青烟渐渐消散。谢景宸猛地停下脚步,额角渗出细汗,眼神彻底恢复了清明。他看着自己几乎要踩进泥坑的脚,以及周围被自己绕得乱七八糟的脚印,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窘迫。
“效果……惊人。”他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并非看不见路,而是心神被扰,总觉得正确的方向是错的,错的反而充满诱惑。若无坚定意志,极易深陷其中。”
殷若璃走过来,忍着笑道:“看来对付一般护卫绰绰有余了。只是这味道和烟色太过隐蔽,使用时需算准风向和距离,确保目标吸入,而非我们自己。”
(二试:“我是块石头”伪装布)
接下来轮到测试伪装布。谢景宸将其披在身上,那灰扑扑的布料一接触身体,竟仿佛活了过来,色彩和纹理开始缓慢变化,渐渐与身后假山石的色泽、苔藓的斑驳融为一体。他屏息凝神,蜷缩在石缝阴影里。
殷若璃退开十步,定睛看去。初时还能勉强分辨出个人形轮廓,但不过三五息之后,谢景宸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环境中,仿佛他真的成了假山的一部分。唯有仔细再仔细地凝视,才能察觉到那一小块区域的纹理似乎过于“规整”了一点点。
“厉害!”殷若璃由衷赞叹,“若不是早知道你藏在那里,我绝对发现不了。静止状态下,瞒过巡逻护卫的视线应该没问题。”
谢景宸撤去伪装,走了出来,眉头却微蹙:“效果虽好,但限制也大。不能移动,遇水失效。埋伏地点必须精挑细选,且要祈祷行动当晚别下雨。”
(三试:“妙手空空”延时手套 - 险象环生)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件道具——那只薄如蝉翼的“妙手空空”手套。
为了模拟真实情境,殷若璃将一枚玉佩系在自己腰间,扮演携带“赃物”的目标。谢景宸则需戴着手套,在不被她察觉的情况下,将玉佩取走,并同时将一颗大小相似的鹅卵石(模拟替代品)放入她腰间锦囊。
两人选在芍药圃中那段最曲折的小径进行测试。殷若璃假装悠闲漫步,实则全身感官都调动起来,留意着身后的动静。谢景宸如同真正的夜行者,利用地形阴影悄然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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