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从钱管事处夺来的账册,宛如一把精心打造且淬了剧毒的钥匙,在殷若璃和陈瑜废寝忘食、连日不休的努力破译与深入分析下,终于缓缓打开了通往三皇子那神秘地下财富王国的一扇隐秘暗门。账册里所记录的内容,远不止是一条条隐晦的银钱流向脉络,更如同一幅详尽的地图,揭示出几条关乎命脉的运输线以及与之紧密相关的负责人信息。
“断其财路,就如同斩断他的臂膀。”殷若璃的指尖轻轻点在册子上一处被朱砂醒目圈出的地名——位于京郊运河支流的一处隐蔽码头。她微微皱眉,目光专注而锐利,仿佛能穿透纸面,看到那处隐秘码头此刻的模样,“这里是他们将从南方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以及各类见不得关的货物,顺利转运入京的关键枢纽节点。”说罢,她抬头看向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
基于此,一个更为大胆且周密的计划在众人的商议下应运而生。此次行动的目标,绝非简单的劫掠那么浅显,而是要做到一击即中,彻底瘫痪这条至关重要的运输线,并且要让三皇子一方陷入有苦难言、无法声张的困境。
数日后,夜幕如同一块沉甸甸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不见月光,唯有呼啸的风声在黑暗中肆虐。这样的月黑风高夜,正是行事的好时机。
那处隐蔽码头较平日显得格外忙碌。几艘看似普通无奇的货船静静停靠在岸边,船身随着水流微微晃动。工人们在管事那低声却带着狠厉的呵斥下,正将一箱箱贴着封条的货物从船上卸下,搬往岸边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工人们神色匆匆,不敢多言,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和货物的搬动声在码头回荡。
负责此处的,是钱管事的心腹,一个名叫胡彪的莽汉。此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眼角斜斜划过脸颊,更添几分凶狠。他本是街头的混混,凭借着一身蛮力和狠劲,得到了钱管事的赏识,从此便为其卖命。自钱管事那边出事,此处更是加强了戒备,明哨暗哨增加了数倍。胡彪亲自在码头来回巡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手中的长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然而,他们防备的是来自外部的攻击,却未曾料到,祸患起于萧墙之内。
一名平日里沉默寡言、负责清点货物的账房先生,其实是团队精心安排的内应。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心中虽有些紧张,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在搬运一箱标注为“瓷器”的货物时,他佯装脚下“不慎”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箱子重重摔落在地。箱板碎裂,里面滚落出来的,并非精致瓷器,而是黄澄澄的金锭,在火把照耀下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周围的工人全都愣住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金锭。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有人则满脸惊恐。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处堆放“茶叶”的仓库角落,不知怎的冒起了浓烟,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原来,这“茶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面混合了一些能迅速燃烧并产生刺鼻气味的材料。
“走水了?!”
“不对!是那些‘茶叶’烧起来的味道!”
混乱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迅速扩散开来。隐藏在工人队伍中的几名团队内应(由江湖异人及其弟子伪装),趁机高声呼喊:
“官粮!箱子里是朝廷赈灾的官粮!”
“是私盐!他们竟敢贩卖私盐!”
“还有兵器!他们私运兵器!”
真真假假的呼喊,如同惊雷在码头炸响。工人们大多不知内情,此刻见事情败露,又见那些“货物”果然非同寻常,顿时惊慌失措。一些人开始趁乱哄抢金锭,场面彻底失控。有人为了抢夺金锭,甚至大打出手,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胡彪又惊又怒,他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他满脸涨得通红,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拔刀砍翻了一个哄抢的工人,试图弹压:“不许乱!都给我稳住!”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更大的喧嚣淹没。工人们早已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就在这时,码头外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如同点点繁星坠落人间。马蹄声如雷鸣般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厉喝:
“巡防营在此!何人胆敢在此聚众闹事,私运违禁之物?!”
只见一队盔甲鲜明的官兵,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如神兵天降,瞬间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将领,面色冷峻,正是谢景宸昔日军中旧友,早已被赵珩通过宗室关系暗中疏通,今夜特来“例行巡查”。官兵们身着黑色铁甲,手持长枪,整齐的步伐踏出坚定的节奏,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胡彪见状,面如死灰,心知大势已去。人赃并获,纵使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试图反抗,挥舞着长刀朝着官兵冲去。然而,谢景宸如同鬼魅般突入近前,身形一闪,避开了胡彪的攻击,紧接着一个利落的擒拿动作,便卸了他的兵器,死死按在地上。胡彪挣扎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