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京城西市的早点摊刚支起油锅,几句压低的议论就随着油条的香气飘了出来。
“听说没?那殷若璃跟谢景宸,背地里勾连的都是马帮、私商,还有些边关来的粗人,说是要图谋不轨呢!”
“可不是嘛!我昨儿在茶馆听人说,他们还煽动那些穷秀才跟朝廷作对,这要是成了气候,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遭殃了!”
“还有城西那个卖布的王掌柜,就因为前阵子跟他们据点的人说过几句话,昨儿铺子门就被人砸了,说是‘通反贼’,你说吓人不吓人!”
这些话像带了钩子,勾得周围吃早点的人都凑过来打听。说话的人压低声音,眼神却不住往四周瞟,一副“我知道内幕”的神秘模样——他们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挑着菜筐的老农,悄悄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菜筐底层,藏着一张丐帮九叔给的纸条,上面写着“记录市井流言,每日汇总”。
此刻的三皇子府花厅,白若薇正把玩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听着手下汇报市井间的动静。
“小姐,按您的吩咐,那些‘苦主’和‘正直士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城西王掌柜的铺子也砸了,现在京城里没人不知道殷若璃他们是‘乱臣贼子’,连之前跟他们有往来的商号,都主动断了联系。”
白若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将翡翠镯子戴在手腕上,冰凉的玉镯贴着皮肤,却压不住她眼底的狠戾:“做得好。光断他们的路还不够,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们、恨他们,让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变成过街老鼠!”
她顿了顿,又道:“再去安排些人,在那些施粥棚、药铺附近散播消息,就说殷若璃他们是想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等老百姓都信了他们,就会趁机煽动造反,到时候兵荒马乱,大家连饭都吃不上!”
“是!”手下连忙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白若薇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据点的方向,眼中满是轻蔑——她自小在深宅大院长大,最懂人心的弱点:百姓怕乱,士子惜名,只要抓住这两点,再编织些“造反”“通敌”的罪名,就算殷若璃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身。
而此时的据点正厅,气氛却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陈瑜将一叠信纸重重拍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些都是跟我们合作的寒门学子寄来的,你自己看!”
殷若璃拿起信纸,逐字翻看——有的说“家中父母以死相逼,不敢再与君往来”;有的说“同窗皆骂我‘通反贼’,科举之路恐已断绝”;还有的更直接,写着“从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无奈与恐惧。
赵珩看得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角,震得茶杯都晃了晃:“白若薇太卑鄙了!不敢跟我们正面打,就玩这些阴招!造谣、栽赃、恐吓,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玉漱站在一旁,小声道:“姑娘,刚才去买药材的侍卫回来报,说现在药铺的人一听到我们据点的名字,就说‘没药了’,连普通的甘草都不肯卖,还说‘怕沾上反贼的晦气’。”
百草先生也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百姓被流言误导,士子被恐吓退缩,我们连最基本的物资都快弄不到了,更别说跟三皇子抗衡。”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殷若璃身上,等着她拿主意。殷若璃却没有慌,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那棵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上次三皇子府暗哨射箭的痕迹,却依旧枝繁叶茂。
她转过身,眼神平静却坚定:“慌什么?白若薇能编谣言,我们就能破谣言;她能让百姓怕我们,我们就能让百姓信我们。”
“怎么信?”赵珩急道,“现在大家都把我们当反贼,谁还敢信我们?”
“用事实信。”殷若璃拿起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城西贫民区“十日无米,饿殍渐增”的消息,“白若薇说我们‘收买人心’,那我们就真的‘收买人心’——不是用花言巧语,是用一碗热粥、一包救命药。”
她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红笔,在城西的位置画了个圈:“赵珩,你立刻去联系黑刀和海鲨,让他们把刚运来的粮食和药材分一半出来,我们在城西贫民区设三个施粥棚,免费施粥、赠药。记住,不要提我们的名字,就说是‘北境伤残老兵互助会’做的——景宸的旧部在百姓心里有威望,不会引起怀疑。”
赵珩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百姓饿肚子的时候,一碗热粥比什么都管用!我这就去安排!”
“陈瑜,”殷若璃又看向陈瑜,“你之前说,那些寒门学子在地方上有亲友,知道三皇子门下官员欺压百姓的事,对吧?”
陈瑜点头:“对!有个学子的表哥在京郊当差,亲眼看到县令为了给三皇子建别院,强征了十几户百姓的田地,还把反抗的人关进了大牢!”
“那就把这些事整理出来。”殷若璃道,“不用写得文绉绉的,就写成老百姓能听懂的故事、歌谣,让丐帮的兄弟帮忙,在茶馆、酒肆、田间地头传唱。比如‘京郊县令狠,强占百姓田,只为皇子建别院,百姓哭破天’,越通俗越好,越真实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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