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寒风卷着碎雪,在街巷里打着旋儿。据点阁楼的窗棂上凝着一层薄冰,映着远处宫墙的轮廓,却挡不住屋内温暖的烛火——殷若璃正对着一张铺开的京畿地图,指尖沿着标注的商路轻轻滑动,谢景宸则坐在一旁,手里翻看着陈瑜刚送来的情报简报,两人间的沉默里,没有往日的凝重,反倒透着几分难得的松弛。
“周明远入阁的旨意,今早已经传遍朝堂了。”殷若璃先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赵珩刚从外面回来,说户部的人见了他,态度比之前热络了不少,连之前卡着的绸缎通关文书,都主动送上门了。”
谢景宸抬起头,将情报简报放在桌上,指尖点了点其中一行:“陈瑜也查到,之前断了联系的几个县衙线人,昨天主动托人传了消息,说三皇子的人最近没再盯着他们,还把之前扣下的文书都还了回来。看来,周尚书的面子,比我们想的还管用。”
这话并非虚言。三日前那道“擢升周明远为吏部尚书、入阁参赞机务”的旨意,在朝堂上掀起的波澜,远比一场激烈的辩论更甚。周明远本是吏部侍郎,论资历虽够,却不算最拔尖的人选,且他素来与三皇子党羽无甚往来,反而因“其子被殷若璃团队所救”一事,与这股新兴势力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皇帝在此时将他推到“入阁”的要害位置,无异于向所有人宣告——他不仅认可周明远的能力,更认可周明远背后那股“不涉党争、注重民生”的力量。
消息传到三皇子府时,白若薇正在给窗台上的腊梅修剪枯枝。听到内侍的禀报,她手中的银剪“咔嗒”一声,剪断了一根尚未开花的枝条,花瓣般的碎雪落在她素色的袖口上,瞬间融化。
“周明远……”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陛下这是在给殷若璃他们递梯子啊。”
站在一旁的林忠小心翼翼地说:“小姐,现在朝堂上那些之前跟我们走得近的官员,都开始避着我们了。连户部的张大人,昨天都把之前收的银子退了回来,说‘不敢再叨扰殿下’。”
白若薇将银剪放在托盘里,用绢帕擦了擦手:“退就退了。一群趋炎附势之辈,留着也没用。倒是周明远那边,你让人多盯着点,看看他跟殷若璃他们私下有没有接触。还有,之前安排在江南的人,让他们加快速度,务必在开春前,把殷若璃的商路搅黄。”
“是。”林忠躬身应下,却忍不住多了句嘴,“小姐,现在形势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要不要……暂时收敛些?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收敛?”白若薇轻笑一声,眼神却冷得像冰,“现在收敛,就等于认输。三皇子还在府中闭门思过,我们若是退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翻身。放心,我还有后手。”
她没说后手是什么,林忠也不敢多问,只能躬身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白若薇一人,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积着的薄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她绝不会让殷若璃和谢景宸好过,哪怕拼尽所有,也要拉着他们一起坠入深渊。
而此时的殷若璃团队,正借着周明远入阁的东风,有条不紊地巩固着自己的势力。
赵珩的商队库房里,堆满了刚从江南运来的绸缎和河东的铁矿。账房先生拿着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账,脸上笑开了花:“赵公子,这月的利润比上个月翻了两倍还多!江南的盐运使不仅帮我们疏通了商路,还介绍了几个海外的商人,说想跟我们合作,把咱们的绸缎卖到南洋去!”
赵珩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心情大好:“好!南洋的生意一定要抓住!你跟海外商人对接的时候,记得把合同拟得细致些,尤其是关税和运输的条款,别出纰漏。对了,之前受潮的绸缎,不是被布商低价收了吗?你再去跟他谈谈,要是他愿意帮我们在江南宣传,下次进货的时候,给他让两个点的利。”
账房先生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陈瑜的情报室里,灯火通明。几个寒门学子围在桌前,正将刚收集到的信息分类整理。陈瑜拿着一张纸条,对其中一个学子说:“你把这份关于‘三皇子在京郊秘密练兵’的消息,再核实一遍。如果是真的,立刻报给若璃姑娘和谢公子。”
那学子接过纸条,认真地说:“陈先生放心,我已经让丐帮的兄弟去京郊探查了,明天就能有结果。对了,昨天有个来自河东的吏员,说想加入我们的情报网,他还带来了一份‘三皇子党羽在河东克扣赈灾粮’的证据,您要不要见见他?”
陈瑜眼前一亮:“当然要见!你安排一下,今晚就在茶馆见。记住,一定要确认他的身份,别是三皇子那边派来的探子。”
“我知道了!”
而谢景宸,则在据点的演武场上,训练着新招募的护卫。这些护卫大多是江湖上的义士和退役的老兵,身手不凡,却缺乏协同作战的经验。谢景宸手持长剑,亲自示范着招式:“出剑要快,要准,更要注意配合。在战场上,一个人的勇武没用,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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