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五的清晨,京城被一场薄雪覆盖,朱红的宫墙、青灰的瓦檐都裹着一层莹白,连街头卖早点的摊贩都在蒸笼旁支起了挡风的棉帘。可这份静谧,却掩盖不住金殿博弈后朝堂上下的震动——皇帝那道“革刘御史职、削三皇子双俸、禁足半年”的旨意,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在权贵圈层炸开了锅。
三皇子府的朱漆大门紧闭,连门环上的铜兽都蒙着雪,值守的侍卫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再没了往日的嚣张。府内书房里,赵承煜将手中的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到白若薇的裙摆,他却浑然不觉,只红着眼嘶吼:“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伪造什么密信,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现在好了,亲王双俸没了,还得再禁足半年,父皇这是彻底不把我当儿子了!”
白若薇屈膝捡起一片玉如意碎片,指尖被边缘划破,渗出的血珠落在雪白色的裙摆上,像一朵刺眼的红梅。她抬起头,脸上没了往日的冷静,眼底满是血丝:“殿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刘御史被抓,联合调查组已经开始查都察院的人,再不想办法脱身,我们都得被拖下水!”
“脱身?怎么脱身?”赵承煜瘫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大椅上,语气带着绝望,“调查组的人连我府里的账房都传去问话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往来,迟早会被查出来!”
白若薇走到他面前,将染血的碎片放在桌案上,声音冷得像冰:“查出来又如何?只要没有直接证据指向我们,他们就动不了我们。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把府里所有跟密信、跟死士有关的东西烧掉,把知道内情的下人要么送走,要么……永远闭嘴。只有断了所有线索,我们才能保住自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你之前安插在六部的那些人,现在必须让他们主动辞官或者调离京城,免得被调查组顺藤摸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在,总有机会翻身。”
赵承煜看着白若薇眼中的狠厉,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按你说的做。要是……要是真的保不住,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白若薇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出书房。寒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吹起她的披风,她望着庭院里被雪压弯的腊梅,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绝不会让自己栽在这里,哪怕牺牲掉赵承煜,也要保住自己。
与此同时,殷若璃团队的据点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赵珩拿着一份账本,快步走进正厅,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若璃、谢兄,你们看!自从陛下下了旨意,我们的生意就像开了挂一样!江南的绸缎商主动跟我们签了三年的供货合同,河东的铁矿场也接到了军中的订单,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翻了三倍还多!”
陈瑜也拿着一叠情报,笑着走进来:“不止商业,情报网这边也有好消息。之前跟我们断了联系的几个地方吏员,现在不仅主动传消息来,还帮我们引荐了不少当地的乡绅和士子。连周尚书都派人来传话,说想跟我们聊聊年后寒门学子的举荐事宜。”
谢景宸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眼神却依旧平静:“越是顺境,越要小心。陛下现在扶持我们,是因为我们能制衡三皇子党羽,可一旦我们失去利用价值,或者让他觉得我们有威胁,今天的荣耀,明天就可能变成灾祸。”
殷若璃点了点头,接过赵珩手中的账本,仔细翻看着,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利润增长太快,不是好事。你看,江南绸缎的订单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其中有一半来自之前跟三皇子有往来的商号。他们现在主动投靠我们,未必是真心,很可能是想在我们这里找个靠山,或者……打探我们的底细。”
赵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挠了挠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送上门的生意推走吧?”
“当然不能推。”殷若璃放下账本,目光扫过众人,“但我们要学会筛选。对于那些真心想合作的商号,我们可以正常合作;但对于那些背景可疑的,我们要提高警惕,签订更严谨的合同,同时派人暗中调查他们的底细。另外,你名下最赚钱的几条商路,比如江南的绸缎、河东的铁矿,要主动引入皇室背景的股东。”
“引入皇室股东?”赵珩不解地看着她,“那我们的利润不就少了吗?”
“利润少了,但风险也小了。”殷若璃解释道,“引入皇室股东,相当于告诉陛下,我们没有独占利益的野心,愿意跟朝廷共享。这样既能消除陛下的忌惮,又能借助皇室的势力,打压那些想跟我们作对的人。而且,有皇室做靠山,我们的商路会更安全,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谢景宸赞同道:“若璃说得对。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只有让陛下觉得我们‘可控’,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发展自己的势力。”
赵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系内务府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入股我们的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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