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岐老人的残魂裹着一缕黑芒,在暗紫色的雾气里踉跄前行。
脚下是粘稠如墨的地面,每走一步都像要被吸进无尽深渊,四周回荡着若有若无的哀嚎。
这里是暗宗的临时据点,一处藏在异空间的混沌祭坛,连空气里都飘着细碎的黑色符文,那是巫马蚩掌控的混沌能量。
祭坛中央,黑色的石柱上缠绕着锁链,链间流淌的黑液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混沌涟漪。
巫马蚩就坐在祭坛顶端的石椅上,玄色长袍垂落至地面,袍角绣着的混沌凶兽纹在暗光里若隐若现。
他指尖夹着一枚青铜卦盘,盘上的指针无序转动,却偏偏能精准指向每一缕闯入异空间的阴邪气息。
巫马蓍则斜倚在石柱旁,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邪灵剑的剑身。
那剑身上的血纹已增至八十道,在暗光里泛着妖异的红光,每一道都代表着一名亡魂。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望去,看到尸岐老人那副魂体涣散的模样,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尸岐宗主,倒是比我预想的狼狈得多。”
尸岐老人的残魂颤了颤,原本枯瘦的魂体因灵力耗竭而愈发透明,他不敢抬头看石椅上的巫马蚩,只对着地面躬身:“巫马宗主,晚辈……未能炼成幽冥不化骨,还折损了溶洞据点。”
“折损就折损了,”
巫马蓍突然上前一步,邪灵剑的剑尖挑起尸岐老人的魂体,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不过你倒也算有点用,至少,我们终于摸清了轩辕洛羽的底。”
他收回剑,指尖凝出一缕黑芒,在空中画出一道虚影:“曜彻境执守阶,黄帝血脉未完全激活,但能在绝境中引动血脉意志,凝出帝王虚影;招式方面,【天子望气】可预判轨迹。”
“【社稷镇邪】的至阳之力能破阴脉核心,连伪·不化骨都扛不住他一剑。更重要的是,他对凡人有怜悯之心,这可是个不错的破绽。”
石椅上的巫马蚩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古钟,带着混沌能量特有的厚重感:“蓍儿,不得无礼。”
他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而抬手示意巫马蓍继续,“尸岐,你此次虽败,却为暗宗拿到了关键情报,也算功过相抵。”
尸岐老人的魂体微微一松,连忙道:“晚辈愿再带残部,潜伏在山城继续盯着轩辕洛羽!只要给我时间,定能找到他血脉的破绽,为暗宗……”
“不必了。”巫马蓍突然打断他,声音里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你已经没用了。”
话音未落,他指尖突然爆发出一团黑芒,那黑芒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瞬间裹住尸岐老人的残魂。
尸岐老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魂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连带着他毕生修炼的尸气,都被那团黑芒吸得一干二净。邪灵剑上的血纹,又悄然多了一道。
“蓍儿!”巫马蚩的声音沉了几分,指尖的青铜卦盘指针猛地顿住,“我说过,暗宗行事需沉潜,不可如此急躁。”
巫马蓍收了黑芒,躬身道:“父亲,他本就已是残魂,留着也只会浪费资源。况且,有了他探来的情报,我们难道不该趁势试探一下轩辕洛羽?看看他的血脉到底还有多少潜力。”
“试探?”
巫马蚩从石椅上站起身,走到祭坛边缘,目光透过异空间的雾气,仿佛能看到山城的万家灯火。
“暗宗能在中存活千年,靠的从不是‘试探’,而是‘隐藏’。
轩辕洛羽只是天策成员之一,风挽歌的伏羲琴能扰魂,帝君涛的两仪天罡锤力可崩山,公孙天启的四象弓能引天命,冰玄天的《冻天诀》连混沌能量都能冻结。
我们连他们一半的底都没摸清,冒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抬手一挥,祭坛中央的石柱上突然浮现出五道虚影,正是天策五人的轮廓,只是除了轩辕洛羽的虚影旁标注着零星情报,其余四人的虚影下仍是一片空白。
“先盯着轩辕洛羽,但不要惊动他。”
巫马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柱,“让影傀众复制几个百骸宗弟子的傀儡,继续在山城活动,吸引正派的注意力。”
”同时,让穷奇去查风挽歌的行踪,梼杌盯着帝君涛,混沌去探公孙天启的底,等我们收集完所有天策成员的情报,摸清他们的血脉弱点、招式破绽,甚至是彼此间的羁绊,那时才能真正动手,一举打破正派维持的平衡。”
巫马蓍看着石柱上的虚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点头:“是,父亲。”
.........
清晨的山城还裹着半散的雾气,汽车站进站口的玻璃门蒙着层薄霜,往来行人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转瞬即逝。
轩辕洛羽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黑色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口,袖口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暗痕。
那是之前溶洞里阴脉黑液留下的印记,如今他体内的灵力早已将伤势调理妥当,只剩这点痕迹像个不起眼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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