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万寿山,仙家气象依旧,奇花布锦,瑶草喷香,白鹤栖松,青鸾翔舞。但林凡的心境,与上次前来时已截然不同。那时他尚在暗中布局,借献礼之名试探结交;如今却已是身负混沌、与截教结盟、直面魔劫的“变数”,此行更多了几分不容失败的决然。
他依旧化作“玄玑子”模样,只是周身那股源于混沌本源的沉凝气度,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刚到山门前,那守门的清风、明月二童子便似有所感,远远望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玄玑子道友?”清风童子上前,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恭敬,“道友此番前来……”
“贫道有要事求见镇元大仙,关乎洪荒存续,还请童子通传。”林凡开门见山,声音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不敢怠慢。明月童子躬身道:“道友请稍候,师尊已知道友将至,命我等在此迎候,请随我来。”
竟是早已料到他会来!林凡心中微凛,对这地仙之祖的神通更是高看一分。
随着童子步入五庄观,穿过熟悉的亭台楼阁,再次来到那株散发着苍茫乙木清气的古松之下。镇元子依旧负手立于树下,背对着他,仿佛亘古以来便站在那里,与这方天地脉络浑然一体。
“晚辈林凡,拜见大仙。”林凡躬身行礼。
镇元子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林凡身上,仿佛能穿透那层“玄玑子”的伪装,直视其混沌本源。他并未惊讶于林凡气息的变化,只是淡淡道:“小友去而复返,身上劫气更重,因果更深,看来此番游历,颇不平静。”
“大仙明鉴。”林凡直起身,坦然道,“晚辈此来,正是为这劫气与因果而来。冥河老祖勾结域外天魔,祸乱天庭,渗透四方,其志非小,意在倾覆洪荒正统。蟠桃盛会之变,想必大仙已有耳闻。”
镇元子微微颔首,神色并无太大波动:“血海翻波,天魔窥视,不过是劫运流转之常。贫道与世同君,职责在于维系地仙界安稳,天庭纷争,幽冥魔患,若非危及地脉根本,贫道不便插手。”
这话与上次几乎如出一辙,带着地仙之祖固有的超然。
林凡却不气馁,他知道空口白话难以打动这位古老存在。他手掌一翻,那壶真正的“百花凝露”与那枚得自迷雾鬼沼的混沌魔神残骸碎片同时出现在手中。
“大仙请看此二物。”
他将两物凌空送至镇元子面前。
镇元子目光扫过那“百花凝露”,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幽冥火种,惑心魔煞……冥河倒是舍得下本钱。”随即,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枚暗沉碎片之上,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露出一丝明显的讶色。
他伸手虚引,那碎片便落入他掌心。指尖轻轻拂过碎片表面那些扭曲诡异的纹路,镇元子闭目感应片刻,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混沌魔猿……竟是他的残骸。此物蕴含的魔煞,精纯而古老,远非现今血海魔功能比。小友从何处得来?”
“一处连通幽冥的隐秘沼泽。”林凡答道,“晚辈怀疑,域外天魔的力量,与这些陨落的混沌魔神残骸密切相关。他们收集此物,绝非偶然。或许,是想借此掌控、甚至……复苏某种恐怖的存在。”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而且,据晚辈所知,那天产石猴孙悟空,已被天庭镇压于五行山下。其跟脚,大仙当比晚辈更清楚。”
混沌魔猿四分之一本源所化的灵明石猴!
镇元子沉默了下来,目光再次投向手中的碎片,又仿佛透过碎片,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他执掌地书,监察地脉,对洪荒诸多隐秘知之甚详,自然明白林凡话中的深意。若域外天魔真能利用魔神残骸影响甚至控制混世四猴,那后果……
良久,镇元子轻轻叹息一声,将那碎片递还给林凡:“小友之意,贫道明白了。冥河与天魔所为,确已触及底线,若任其发展,地仙界亦难独善其身。”
他话锋依旧未松,但语气已不似之前那般绝对。
林凡知道火候已到,趁热打铁道:“大仙超然物外,晚辈不敢奢求大仙亲身涉险,与那冥河天魔正面为敌。只求大仙能看在洪荒众生、地脉安宁的份上,予以些许便利与指点。”
他取出那枚得太阴令:“此乃瑶池王母所赐信物,娘娘亦知魔患深重。”又稍稍引动袖中截天令的一丝气机(未完全显露),“亦有其他心存正道之士,愿共抗魔劫。晚辈欲行险一搏,布阵断血海根基,逼冥河现身,然所需甚巨,尤缺一能定住幽冥地脉、隔绝外界干扰的阵眼核心之宝。遍观洪荒,唯大仙之地书,或人参果树之本源,方有此伟力。”
他并未直接要求镇元子出手,而是退而求其次,求借法宝或灵根之力作为布阵依凭。这无疑更容易被接受。
镇元子闻言,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了许久,仿佛在权衡利弊,推演天机。四周寂静,唯有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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