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的石板缝里,几株菖蒲正借着水汽生长,叶片的高度齐如刀裁。“这草能驱蚊,” 路过的郎中掐下片叶子,揉碎的气息清苦中带香,“《易经》‘豫卦’说‘雷出地奋,豫’,草木知时节,该长时就长,该用时就用,不用强求。” 他往水渠里撒了把菖蒲籽,“明年这里就长满了,自然能护着水渠。”
村东的空地上,几位老汉正用竹篾编凉席。青竹在他们膝间转动,篾刀划过的弧度始终如一,“这席得‘经纬相错’,” 编席的动作平稳,每寸席面的竹篾数相同,“经密则硬,纬疏则松,得让竹篾各有去处,《易经》‘剥卦’说‘剥床以辨,蔑贞凶’,做事得有层次,编席也一样。”
凉席的边缘留着半寸竹茬,“这是‘透气边’,” 老木匠用砂纸打磨的动作轻柔,“太密则闷汗,太疏则散架,得留三分空隙。” 来取席的农妇带了新腌的黄瓜,装在青瓷盘里,每根切得长短一致,“换您编的席,” 她推让的动作自然,“您的席凉快,我的瓜爽口,正好配着过夏。”
戏台后的厨房里,几个妇人正忙着做凉面。案上的面条抖散如银丝,黄瓜丝、胡萝卜丝、豆芽菜摆得像道彩虹,“这面得‘过三趟凉水’,” 煮面的厨娘捞面的动作麻利,竹笊篱在冰水里晃动的幅度均匀,“头趟去热,二趟增韧,三趟定形,少一趟则黏,多一趟则硬。”
调酱的妇人往碗里添麻酱的动作精准,每碗的分量用竹片刮得平平的,“酱多则腻,酱少则寡,” 她撒葱花的手势如撒星,“《道德经》说‘五味令人口爽’,味要杂而不乱,像过日子,得有咸有淡。” 蒸好的绿豆糕摆在竹匾里,每块的棱角齐如模具,“这糕得‘冷藏半个时辰’,” 切块的动作利落,“凉透了才不粘牙。”
林羽接过递来的凉面,筷子挑起时面条根根分明,麻酱的香混着黄瓜的清在舌尖散开,像把夏至的燥热都浇熄了。“配着酸梅汤吃,” 递面的妇人往他碗里放了块绿豆糕,“一凉到底,才舒服。” 灶台边的瓦罐里,泡着的金银花茶正散发清香,花瓣舒展的程度均匀,“这茶得‘泡至七分开’,” 看罐的姑娘说,“太开则败,太合则味未出,《易经》‘中孚卦’说‘豚鱼吉,利涉大川’,恰到好处才最好。”
夜深时,林羽坐在客栈的窗前,看村民们搬着竹床到院心纳凉。老人们摇着蒲扇讲古,扇叶转动的频率匀如钟摆,“夏至的夜,得‘观星知时’,” 指星的手指向北斗,“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易经》‘明夷卦’说‘明两作,离’,星光虽弱,却能照路。”
日坛的祭品已收起,残留的香灰被扫成小堆,准备拌进田里。“日神收了咱的敬,会匀些阴凉,” 守坛的老汉往灰堆里浇井水的动作缓慢,水汽蒸腾的高度齐如指尖,“《道德经》说‘物壮则老,谓之不道’,阳极则阴生,热到极致,凉就不远了。” 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咚 —— 咚 ——”,节奏比往日迟缓些,像是怕惊了这短暂的清凉。
林羽小心翼翼地翻开那本《太初规则》,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仿佛给这本书披上了一层银纱。
当他翻到其中一页时,目光被一幅夏至农耕图所吸引。图中描绘了祭日、薅草、摘瓜、做凉面等场景,这些场景巧妙地连成一个环形,宛如一个阴阳相生的太极图案。
林羽凝视着这幅图,心中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他不禁想起了古老的传说和传统,这些场景似乎都蕴含着某种深意和哲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罗盘,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宝物。罗盘的铜针在“离”位微微颤动,仿佛在与那幅图中的某种力量相互呼应。指针映着窗外的星光,泛出温润的光芒,这光芒让林羽的心头为之一动。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突然听到背包里传来一阵清晰的“窸窣”声。他急忙打开背包,只见布袋上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里面的灵草种子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借着月光,林羽可以清楚地看到,嫩芽已经顶破了种皮,露出了半寸长的青绿。这嫩绿的颜色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新和生机勃勃。
他突然想起《道德经》里的话:“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所谓规则的公平,从不是 “热极则焚” 的极端,而是 “阳极生阴” 的收敛 —— 是祭日时的敬畏、薅草时的分寸、摘瓜时的取舍、做凉面时的调和,是每种应对在 “炽烈” 与 “清凉” 之间守住的平衡。就像《易经》“乾卦” 的 “亢龙有悔”,懂得在极致时留三分余地,才是长久之道。
后半夜的露水带着丝丝凉意,悄无声息地打湿了窗台上那盆薄荷。林羽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院心传来的阵阵鼾声,那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暑气渐退时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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