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历的扩张与商王的猜忌
岐山新芽:季历的锋芒
周原的春天来得格外慷慨。距离古公亶父带领族人踏上这片沃土已过去三十年。当年在迁徙路上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季历(古公亶父幼子,周文王姬昌之父),如今已成长为周人部落当之无愧的领袖。他继承了父亲沉稳坚毅的眉眼,但身材更加魁梧,常年在田埂和猎场间奔波,使他皮肤黝黑,肌肉虬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干练与锐气。
清晨的阳光洒满周原,暖融融地照在刚刚返青的田野上。季历没有像往常一样巡视农事,而是站在村落西侧新筑起的夯土望楼上。这望楼不高,却足以让他越过低矮的篱笆墙,将目光投向更远的西方地平线——那里,是陇东高原的方向,也是戎狄频繁出没的巢穴。
“父亲,在看什么?”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季历回头,看到长子姬昌(后来的周文王)正敏捷地攀上望楼。十三四岁的姬昌,已显露出超越年龄的聪慧和沉稳,眉眼像极了祖父古公亶父。
季历指了指西方那片起伏的山峦阴影:“昌儿,你看那山影后面是什么?”
姬昌凝神远眺:“是戎狄的牧场,父亲。斥候说,开春后,义渠和鬼方的游骑又活跃起来了,在陇东边缘劫掠小部落。”
“是啊,”季历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愤,“当年祖父带着我们翻越梁山,就是为了避开这些豺狼的爪牙。可这三十年的太平日子,是咱们的族人用血汗开垦荒地、加固围墙、枕戈待旦换来的!戎狄贪得无厌,咱们退一步,他们就敢进十步!周原虽好,可若不能彻底打掉西边这群恶狼的爪子,今日的安宁,明日就可能化为泡影!”
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了望楼的木栏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三年前那个惨痛的画面:一队凶悍的戎狄骑兵,利用深秋浓雾的掩护,突袭了周原外围一个新建的定居点。等季历带人赶到时,只剩下断壁残垣、未熄的余烬和倒在血泊中的族人尸体,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幸免。那一次,他年轻的侄子也战死了。
“父亲是想……”姬昌看着父亲眼中燃烧的火焰,已然猜到了几分。
“不能再等了!”季历猛地转过身,语气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青铜剑,“祖父为我们找到了生息之地,父亲(指其兄泰伯、仲雍,按记载他们可能已避让王位南奔)维护了部落的稳定。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想要子孙后代永享太平,就必须拔掉戎狄这根扎在西边的毒刺!周人,要向那些侵扰我们的戎狄——亮剑!”
季历的战争机器一旦启动,便展现出惊人的效率。他深知周人根基尚浅,不能硬碰硬,便采取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
第一步:拉拢盟友,孤立强敌。 他派能言善辩的使者,带着周原出产的优质粟米和精心制作的陶器,深入陇东高原,联络那些同样饱受强大戎狄(如义渠、鬼方)欺凌的小部落、小方国(如程国)。
“程伯,”季历亲自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握着程国首领粗糙的手,言辞恳切,“我们并非要侵占你们的牧场。义渠贪婪如虎,今日抢我牛羊,明日就会把手伸进你的帐篷!与其各自为战,被他们逐个击破,不如你我联手,守望相助!周人的粮食、武器,愿意与真正的朋友共享!”程伯看着眼前这位声名鹊起的周人首领,又想起被义渠抢走的爱马,最终重重地点了头。类似的情景在陇东边缘不断上演。
第二步:精兵简政,强化武力。 季历在部落中选拔最精壮的勇士,组建了一支常备的精锐部队——“周师”。他不仅要求勇猛,更强调纪律严明和令行禁止。训练场上,口令声此起彼伏:“左阵!举戈!刺!”“右阵!持盾!进!”汗水与尘土齐飞。季历亲自督导,他深知一支组织有序的部队,远比一群散兵游勇的杀伤力强百倍。同时,他大力鼓励族人改进武器:更多的青铜被用于铸造矛头、戈刃和箭头,取代了脆弱的石器和骨器;皮甲的防护性也在不断改良。
第三步:以战养战,蚕食扩张。 季历的第一个目标,并非最强的义渠或鬼方,而是位置关键却相对弱小的程国(位于今陕西咸阳东北,此时已成为戎狄附庸)。这不是简单的征服,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解放”战争。
战斗在一个秋天打响。季历亲自率领周师主力,如同猛虎下山,直扑程国核心聚落。同时,早已暗中归附周人的几个小部落,在程国内部制造混乱,袭击戎狄派驻的“监国”小队。
程国城外,喊杀震天。周师战士三人一组,盾牌手在前,戈矛手居中,弓箭手在后,配合默契,如同移动的堡垒,步步紧逼。城墙上,程国的戎狄守军虽然凶狠,却各自为战,乱放箭矢,被周师精准的箭雨压制得抬不起头。
“破门!”季历身先士卒,手持一柄沉重的青铜钺,亲自冲击那摇摇欲坠的木制城门。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战鼓,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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