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铁誓——刘邦的白马之盟》
1:龙榻惊雷(公元前195年 冬 长安 长乐宫寝殿)
长安城的冬天,干冷刺骨。长乐宫深处,皇帝寝殿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衰朽气息。炭火烧得很旺,却驱不散那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汉高祖刘邦,这位刚刚在沛县高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帝王,此刻正深陷在厚厚的锦衾中,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如金纸。沛县归途的颠簸和深藏的忧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那讨伐英布时留下的箭疮彻底爆发了。伤口溃烂流脓,高烧反复,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刘邦蜷缩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贴身伺候的老太监(中常侍)慌忙用温热的布巾替他擦拭,手都在抖。
“陛…陛下,药…药熬好了……”太监端着黑黢黢的药碗,声音带着哭腔。
刘邦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那碗散发着怪异苦味的汤汁,厌恶地挥了挥手,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没…没用!” 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身体的疼痛尚能忍受,真正啃噬他五脏六腑的,是比死亡更深的恐惧——对身后事的恐惧!
他微微侧头,目光越过太监,落在寝殿门口那道无声伫立的影子——皇后吕雉(吕后)。她穿着素雅的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戚,但那双丹凤眼深处,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可怕,偶尔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精光。刘邦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女人,他的结发妻子,在帮他铲除韩信、彭越等异姓王的过程中,展现的手段之狠辣、心机之深沉,让他这个皇帝都感到心惊!如今自己行将就木,性情仁弱的太子刘盈(汉惠帝)如何能驾驭得了她?如何能压制住那些在军中、朝中依然潜伏着的不安分力量?万一……万一吕雉想学那战国时的秦宣太后(芈八子)……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刘邦的脑海:他打下的刘氏江山,可能在他死后,改姓吕! (身后忧虑爆发)这念头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比伤口的疼痛更刺骨!
【本章启迪】:病榻惊雷(箭疮崩裂),英雄末路(刘邦衰朽)。警示我们:再辉煌的功业(开国帝业),也难敌生命终章(死神降临)。身体的衰败(脓血腥臭),常放大内心的恐惧(身后之忧)。居安思危,未雨绸缪,是强者的本能(刘邦警觉)。
2:吕雉问政(数日后 长乐宫寝殿)
刘邦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天,他精神似乎略好一些,半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吕雉缓步走了进来,步履无声,像一只优雅的猫。
“陛下今日气色好了些。” 吕后的声音温和平静,听不出波澜。她自然地坐到榻边,接过太监手中的布巾,亲自替刘邦擦拭额头的虚汗。动作轻柔,带着一种刻意的温存。
刘邦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哼了一声。他太了解她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吕雉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陛下龙体欠安,朝野忧心忡忡。臣妾斗胆,想为陛下分忧……陛下万年之后,”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刘邦的反应,“萧相国(萧何)年事亦高,若相国也……走了,谁可接替他,辅佐盈儿(太子刘盈)治理这大汉江山呢?”(试探核心权力)
寝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阴影里。
刘邦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眸子死死盯住吕雉那张看似温婉的脸庞。果然!她已经开始布局了!她在试探自己对身后权力交接的安排,想把自己的势力安插进中枢!一股怒火混杂着刺骨的寒意直冲刘邦头顶。
他没有直接回答吕雉的问题,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地反问:“那……你自己觉得……谁合适?!”(反将一军,试探其底牌)
吕雉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立刻又恢复了恭顺:“丞相之位,关乎国本,臣妾一介妇人,岂敢妄言?自然是陛下慧眼识人,选那德才兼备、忠心耿耿的老臣最好。” 她巧妙地把球踢了回去,言语滴水不漏。
“曹参!” 刘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曹参……可以!” (抛出第一个棋子)
吕雉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曹将军(曹参曾任将军)厚重少文,然安定天下,其功至伟,确是人选。”
“曹参之后呢?” 刘邦步步紧逼,目光如炬,不容吕雉喘息。(追问,打乱其部署)
吕雉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刘邦会追问这么远,沉吟片刻:“王陵……可也。然王陵秉性刚直,稍显迂阔,需得陈平辅助。陈平智谋有余,然独任……”(暴露部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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