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永巷——吕后与人彘之殇》
1:长乐余烬,永巷悲歌(公元前195年四月后 长安 长乐宫/永巷)
刘邦的梓宫(棺椁)还停放在长乐宫大殿,皇宫里白幡飘荡,哭声未绝,空气里却已弥漫着一种权力更迭特有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新帝刘盈,刚满十六岁,性格仁弱纯善,穿着沉重繁复的孝服跪在灵前,哭得双眼红肿,身体微微发抖。他对父皇的离世是真切的悲痛,对即将扛起的帝国重担,则充满了茫然和惶恐。他身边,垂帘之后,一身素缟的皇太后吕雉端坐着,腰背挺直如松柏,脸上哀戚的泪痕早已擦干,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威严。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仰仗夫君鼻息的皇后,而是大汉帝国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
“母后……儿臣……儿臣实在……” 刘盈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疏,声音哽咽,不知所措。他从小受的教育是仁义礼智,面对朝堂复杂的博弈和潜在的暗流,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吕雉微微侧目,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盈儿,你是皇帝了。哭,要有皇帝的样子。坐稳了,看着大臣们。不懂的,自有母后与诸卿替你操心。”(宣告摄政)
刘盈看着母亲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头一颤,不敢再多言,只能强撑着坐直身体,像一个精致的木偶。
而此刻,在皇宫深处最阴暗潮湿的地方——永巷(宫中拘禁犯错宫嫔的监狱),一场针对刘邦生前最宠爱的戚夫人的报复,正悄然拉开序幕。
永巷的牢房,散发着一股霉烂和绝望的气息。曾经倾国倾城的戚夫人,穿着单薄的囚衣,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她绝美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写满了惊恐和无助。几天前,她还沉浸在失去爱人的巨大悲痛和对未来的忧虑中,转眼间就被如狼似虎的宦者令(太监总管)张释带人粗暴地从舒适的宫殿拖到了这人间地狱。
“哐当!” 牢门被粗暴推开。张释那张谄媚却阴鸷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面无表情、孔武有力的宫刑人(负责刑罚的太监)。
“戚夫人,太后懿旨!” 张释尖细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幸灾乐祸的残忍:“着你即刻剃去长发,每日舂米一石(音dàn,约60公斤)!不得有误!”
戚夫人如遭雷击,浑身剧颤:“不!太后……太后不能这样!我是先帝的夫人!我儿如意是赵王!你们敢……”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两个宫刑人死死按住。
“先帝夫人?” 张释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戚夫人,醒醒吧!现在是大汉吕太后的天下了!太后的旨意,就是天命!” 他手一挥:“动手!”
锋利的剃刀毫不犹豫地贴上了戚夫人那头曾经让刘邦爱不释手的如云秀发。刺耳的“沙沙”声响起,大把大把的青丝飘落在地,如同被摧折的鲜花。戚夫人发出凄厉至极的哭嚎,那哭声里不仅有身体的痛苦,更有尊严被彻底践踏的绝望!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曾经依仗的恩宠,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去。(剃发辱其尊严)
头发剃尽,露出青白的头皮。接着,沉重的石臼和粗糙的木杵被丢在她面前。
“每日一石粟米,舂不完,就没饭吃!” 张释冷冷丢下一句,锁上牢门。
昏暗的囚室里,只剩下戚夫人形如鬼魅的身影。她抱着光秃的头颅,泪水模糊了双眼,看着地上的石臼木杵,心如刀绞。曾经的琴棋书画、歌舞承欢,在这冰冷的刑具面前,成了最讽刺的背景。她开始机械地舂米,每一下都沉重无比,撞击声在死寂的永巷里回荡,如同敲打在人心上的丧钟。她绝望地哼唱起楚地的歌谣,那是刘邦最爱听的,歌声凄婉哀绝,充满了对远方儿子刘如意的无尽思念和对命运的控诉。(舂米劳其筋骨,歌声摧心肝)
【本章启迪】:长乐余烬(刘邦驾崩),权力易手(吕后摄政)。警示我们:巅峰跌落(戚夫人失宠),只在转瞬之间(永巷囹圄)。依附他人(帝王宠爱),终非长久之计(剃发羞辱)。困境之中(舂米劳役),哀嚎无益(戚夫人悲歌),保存精神(歌声寄思)比沉沦痛苦更重要。尊严源于内心的坚强。
2:鸩酒邯郸,母子连心(公元前195年 夏秋之交 长安未央宫 / 赵国邯郸)
永巷的悲歌日复一日,戚夫人的绝望如同毒藤般蔓延。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远在赵国为王、年仅十岁的爱子刘如意。她无数次在梦中呼唤如意的名字,醒来却只有更加冰冷的绝望。她知道,吕雉绝不会放过她们母子!
长安未央宫温室殿(吕后居所),吕雉正对着几封来自赵国的奏报冷笑。她的目光冰冷如刀:“如意……那个贱人的孽种……在邯郸过得倒是安稳!” 戚夫人日夜思念儿子的消息,以及赵国官员对赵王刘如意的恭敬报告,像一根根毒刺,不断撩拨着她心中那名为仇恨的毒焰。她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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