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民商行的木门刚被推开,阿力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攥着个账本,脸色急得发白:“阿坤哥,青梧姐,你们可回来了!刚才有两个穿黑短褂的人来店里问,有没有见过两个从码头来的人,我按你们说的,说没见过,他们才走没多久!”
沈青梧心头一凛,和阿坤对视一眼——刀疤脸的人果然追来了,看来他们在茶馆的动静,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他们没进来搜吧?”沈青梧快步走到柜台后,目光扫过里间的门帘,那里藏着整理好的药品和武藤的交易记录,绝不能被发现。
“没有,我跟他们说顾先生在里面对账,不让外人进,他们骂了两句就走了。”
阿力指了指里间,“顾先生听说你们在码头遇到了鬼手,一直在里面等你们,还让我盯着巷口,有动静就喊他。”
话音刚落,里间的门帘就被掀开,顾晏辰走了出来,身上还沾着些许草药碎屑——显然是刚才在整理药品时被打断的。
他目光落在沈青梧和阿坤身上,先看了眼两人衣角的煤灰,又注意到沈青梧攥紧的口袋,沉声道:“先进来再说,把门关好,阿力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几人走进里间,阿力顺手关上了店门,还搬了个木凳挡在门口。里间的油灯亮着,桌上摊着一张上海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码头和聚仙楼的位置,旁边还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是阿明送来的最新情报。
“刚才阿明来报,刀疤脸带了人在码头和茶馆附近搜,还去了平安旅馆问王伯,显然是在找你们。”
顾晏辰指了指地图上的码头区域,语气凝重,“武藤这次没拿到便宜,又丢了人,肯定会加强戒备,沈记商船下次靠岸,说不定会多派些人手,咱们再想查货,就更难了。”
“不止这些。”沈青梧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黄铜弹壳,放在桌上,“这是鬼手刚才开枪时掉的,阿坤说,用这个能去军统的联络点接头。我想跟鬼手合作,咱们和他目标一致,都是要断武藤的鸦片线,有他帮忙,咱们能更快拿到实证,推进主线任务。”
顾晏辰拿起弹壳,仔细看了看边缘的纹路,眉头微微皱起:“军统的联络点我知道,霞飞路那家‘老钟记’,老板姓赵,是军统的暗哨,表面修钟表,实则负责传递消息。
只是军统向来谨慎,仅凭一枚弹壳,未必能见到鬼手本人,甚至可能被当成试探的棋子。”
“那咱们怎么办?”阿力急声道,“要是武藤真的加强了人手,下次再想靠近沈记商船,根本不可能。而且刀疤脸还在找青梧姐,要是被他们找到了……”
“别慌。”沈青梧打断他,指尖落在地图上的“老钟记”位置,“咱们先做两手准备。一方面,阿明继续盯聚仙楼,查武藤和张法荛的后续交易,看看能不能找到鸦片存放的具体地点;另一方面,我明天去‘老钟记’接头,带上武藤和张法荛的交易记录,还有沈记商船的航线,这些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能让鬼手知道,咱们有合作的价值。”
阿坤点头附和:“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老钟记’附近常有日方的暗哨,我跟着能帮你打掩护。要是遇到危险,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沈青梧摇了摇头,“你不能去。刀疤脸见过你,要是他在‘老钟记’附近巡逻,认出你就麻烦了。而且码头也需要人盯着,沈记商船说不定会提前靠岸,你得留在码头,一旦有动静,立刻传消息回来。”
顾晏辰也认同:“青梧说得对,阿坤留在码头更合适。明天我陪青梧去‘老钟记’,我常去那里修怀表,和赵老板打过几次交道,不会引起怀疑。”
几人敲定了计划,阿力刚要起身去通知阿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行人的脚步声,而是有人刻意放轻脚步,贴着墙根走的声音。
阿坤脸色一变,立刻吹灭了油灯,里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映出几道影子。
“别出声。”沈青梧压低声音,手摸向腰间的水果刀,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帘——刚才刀疤脸的人已经来过一次,现在又有人靠近,大概率是武藤派来跟踪的暗哨。
脚步声在店门口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轻微的撬锁声,显然是想偷偷进来。
阿坤悄悄走到门后,手里攥着一根铁棍,顾晏辰则站在沈青梧身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撬锁声持续了没几秒,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坤屏住呼吸,等了片刻,才轻轻拉开门帘,阿力也搬开木凳,打开店门,往巷口望去——只有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刚才的暗哨已经跑了。
“是武藤的人,肯定是刚才在茶馆没找到咱们,就一路跟踪到这了。”
阿坤关上门,脸色凝重,“他们已经盯上商行了,咱们得赶紧把里间的药品和证据转移走,要是被他们搜出来,不仅查案的线索断了,地下党的物资网络也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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