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巷口对峙,刀光映雪问初心
1937年12月的上海雪,下得愈发肆无忌惮,法租界这条小巷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踩下去“咯吱”一声,像是要把人的骨头都冻脆。昏黄的路灯挂在巷口电线杆上,灯芯裹着一层薄冰,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冷幽幽的光,恰好落在影戴着的银色面具上——面具边缘沾了雪粒,冻成了细小的冰碴,连一丝暖意都透不出来。
沈青梧握着从领事馆保镖那里夺来的短枪,枪口微微下垂,却始终对着影的胸口,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枪身的冰凉透过手套渗进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顾晏辰站在她身后,左手紧紧攥着一枚烟雾弹,右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影,却没敢先动手——他知道,此刻影的选择,就是他们能不能活着脱身的关键。
“影,你拦着我,是真的想帮日军把我抓回去,再做一次他们的杀人工具?”沈青梧的声音裹着寒风,却没了之前的冷硬,反而多了几分试探。她看着影握着短刀的手,那只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连刀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不是表面上那么坚定。
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短刀往雪地里戳了戳,刀身插进积雪,溅起几片雪沫。“我只是执行任务。”他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来,经过遮挡,显得有些沉闷,却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松井顾问让我抓你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执行任务?”顾晏辰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是中国人?你忘了上次在废弃工厂,青梧告诉你,你是‘狸猫计划’里的孤儿,你的父母是被日军活活杀死的!他们把你养大,不是让你认贼作父,杀自己的同胞!”
这话像是一根针,狠狠扎在影的心上。他握着短刀的手猛地一紧,刀身再次颤抖起来,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连肩膀都开始微微发抖。“我没忘……”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痛苦,“可我从小就在日军的训练营里长大,除了拿刀杀人,我什么都不会。我要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断我的粮,打我,甚至……杀了我。”
沈青梧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短枪。她从和服的夹层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黑白照片,照片边缘已经磨损,还沾着一点陈旧的污渍——这是上次在日军废弃训练营的档案柜里找到的,照片上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破旧的棉袄,胸口贴着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笑得一脸天真。
她走上前,将照片递到影的面前,指尖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麻:“你看这张照片,这是你小时候,你那时候叫‘阿影’,不叫‘影’。你胸口的胎记,和照片上一模一样,你父母是上海城郊的农民,1928年日军扫村的时候,为了护着你,被日军的刺刀挑死了,不是松井说的‘无父无母的野种’。”
影盯着照片,身体僵得像块冰。他慢慢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碰了碰照片上的小男孩,面具下的眼睛突然红了——他记得,小时候总有人摸他的胸口,说“阿影的胎记真好看”,可后来进了训练营,有人用烙铁烫他的胸口,说“这种东西,不配留在身上”,他疼得晕过去,醒来后,胎记就淡了很多,也再也没人提过“阿影”这个名字。
“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影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冰冷。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武藤敬二那伪善又凶狠的声音,裹着风雪砸过来:“影!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把青田抓起来!再不动手,我就先毙了你,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沈青梧和顾晏辰同时回头,就看到巷口的雪地里,武藤敬二穿着藏青长衫,手里握着那把樱花纹短刀,身后跟着十几个日军士兵,步枪都上了膛,枪口正对着他们,一步步逼近。
第二节 影的倒戈,刀刺同胞护同族
武藤敬二走到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影身上,金丝眼镜反射着路灯的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语气却满是威胁:“影,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当年你快饿死在街头,是我把你捡回来,给你饭吃,教你杀人,你现在敢背叛我?”
影缓缓转过身,将沈青梧和顾晏辰挡在身后,短刀从雪地里拔出来,刀身对着武藤敬二和身后的日军,声音比刚才坚定了太多:“我的命不是你给的!是我父母给的,是中国人的命!你捡我回来,不是救我,是把我变成你的刀,让我杀自己的同胞——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好,好一个背叛者!”武藤敬二怒极反笑,抬手朝着身边的日军使了个眼色,“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先杀了影,再抓沈青梧,一个都别留!”
最前面的那个日军士兵立刻端起步枪,枪口对准沈青梧,手指扣在扳机上,就要开枪。沈青梧心里一紧,刚要伸手去掏短枪,就见影突然转身,身体挡在她面前,同时手里的短刀猛地往前一刺,精准地刺中了那名日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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