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头发乱糟糟、戴着一副夸张护目镜的年轻女孩,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个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用一把激光镊子,调整着一个悬浮在能量场中的、不断变化的复杂金属罗盘。
听到脚步声,女孩头也没回,只是懒洋洋地开口道:“哦?比预计的晚了三分钟。是被‘幽影’堵巷子里了,还是迷路了?”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调侃。
三人顿时警惕起来。她怎么知道他们被“幽影”堵了?
女孩似乎背后长眼,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
只见旁边一个屏幕亮起,赫然显示着刚才他们所在后巷的实时监控画面!几个黑色的“幽影”正在巷子里茫然地打转,似乎失去了目标。
“放心,进了我这里,那些没脑子的协议衍生物就找不到了。”女孩终于转过身,推起护目镜,露出一张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和疲惫的脸庞。她的眼睛是罕见的异色瞳,一蓝一绿,仿佛蕴含着不同的奥秘。
“你是谁?”陈时沉声问道,身体微微挡在沈余和废料前面。
“我?你们可以叫我‘齿轮’——这里的临时管理员兼首席技工。”女孩耸耸肩,指了指周围,“欢迎来到‘锈蚀钟表店’——一个专门收留‘走时不准’或者‘即将被废弃’的‘零件’的地方。”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在废料怀中的笔记本和陈时破损的终端上停留了一下,最后落在沈余依旧苍白的脸上,异色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所以,你们就是‘园丁’老头说的,‘母亲’送出来的最后希望?”齿轮的语气带着一丝怀疑,“看起来不怎么样嘛。一个快散架的技术宅,一个被‘时骸’蹭了的档案员,还有一个嗯,能量反应挺奇怪的小不点。”
她说话毫不客气,但却转身从旁边的仪器上接了三杯散发着植物清香的、温热的液体递过来:“喝了。能稳定精神,修复点轻微损伤。对‘时骸’残留也有点安抚作用。”
沈余犹豫了一下,接过杯子,小心地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慢慢喝了一口,脸色似乎真的红润了一些。陈时和废料见状,也接过喝下,一股暖流顿时驱散了体内的寒意和部分疲惫。
这个叫齿轮的女孩,似乎确实没有恶意。
“那条信息是你发的?”陈时问道,“‘勿信守夜人’是什么意思?”
齿轮撇撇嘴,走到主控台前,敲了几下键盘。中央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份加密档案,封面正是“守夜人”的徽记。
“字面意思。‘守夜人’早就不是卡戎老头以为的那样了。”齿轮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最初的‘守夜人’或许真的是坚守者。但漫长的时光和无数次失败的反抗,早就让这个组织内部出现了分裂和腐化。”
她调出一些模糊的影像和数据:“一部分‘守夜人’认为‘母亲’苏醒无望,开始寻求与‘管理员’的有限合作,甚至暗中接受‘协议’的‘优化’,以换取自身的存在延续和一点点可怜的‘自治权’。他们被称为‘灰烬派’。”
“而另一部分,像救你们那个傻大个一样的,还坚持着古老誓言的,被称为‘余火派’。但他们势单力薄,而且很容易被‘灰烬派’当成棋子甚至献给‘管理员’的投名状。”
齿轮看向他们,异色瞳中闪烁着冷光:“你们觉得,为什么‘执行官’总能那么‘及时’地找到‘余火派’的据点?为什么守备官拼死把你们送出来,对方立刻就能动用‘时间回溯’这种大招?”
齿轮的话如同冰水浇头,让三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守备官的牺牲,背后可能藏着更深的背叛和算计。他们之前的行动,可能一直在“灰烬派”的监视甚至引导之下?
“你有什么证据?”沈余冷静地问,但声音微微颤抖。
“证据?暂时没有直接的。”齿轮坦率地承认,“‘灰烬派’隐藏得很深。但我截获过一些加密等级极高的、来源指向‘守夜人’高层与‘永恒贴现’组织的异常通讯碎片。而且”
她顿了顿,指向工坊角落里一株特别高大的、叶片如同镜面般的植物:“这是‘真相蕨’,它能微弱地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协议污染’和‘灵魂烙印’。就在你们进来前,它检测到你们身上,除了明显的‘管理员’追踪标记和‘时骸’残留外,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守夜人’的监视信标。”
监视信标?!
三人脸色剧变!
“不可能!守备官他”废料脱口而出。
“未必是那个守备官种的。”齿轮打断她,“可能是你们接触过的其他‘守夜人’,或者你们经过的某个‘安全屋’本身就有问题。‘灰烬派’最擅长这种手段。”
她走到那株“真相蕨”前,摘下一片微微颤动的银色叶片,将其接入一个分析仪。屏幕上迅速解析出一段复杂的能量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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