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就是我俩的了,此刻我就像一个小学生,听着老师的指挥,老三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没有半点不愿意。而大嘴又靠着东墙蹲了下来,又把那两根白白的指头塞进了嘴里,嘴巴里又发出了那种像刚死的那只羊临死前呼出几口气的声音!
当两只羊处理好以后,太阳还离山顶很高,很显然,我们的速度远远震惊了院子里的几位老人,他们在迷茫中把羊装上了驴车,打发他儿子离开了这里。等送走他儿子以后,一行人又回到了院子里,就在我准备抓最后一只羊的时候,沈大爷笑着说道,这么快的速度,着急个啥呀,先过来缓口气抽根烟吧!
大奶奶从屋里端出一瓢热水来,端到我们身边,笑着是让道,喝口水吧,我接过水瓢,喝了一大口,又递给了沈烨,沈烨也喝了几口,把瓢交给了大奶奶,从大爷爷手里接过了递过来的烟,然后蹲在桌子旁边抽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看墙根底下的大嘴,这家伙依然在使劲的吹着,如痴如醉。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他扔了过去喊道,哪有你这样学的?小心腮帮子疼。大嘴只是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向他走去的沈大爷, 连忙站起来从沈大爷手里接过来递给他的烟,这才停止了吹下去的动作。
大嘴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一边看着我问道,哎,你说我吹了半天了都,怎么还吹不响?我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呀!想当初我学会的时候还被老师打了两耳光呢,你短短吹上几个小时就能学会?没有付出,哪有收获呀!
说完我回头看了看屋檐下的几个老人,显然,他们的视线都在沈烨身上,并没有人注意我和大嘴的谈话,尤其是吕叔,看沈烨的目光里,包涵了很多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慈祥,是喜爱?还是别的什么?
当最后一只羊杀完的时候,太阳也慢慢变红了,沈大爷帮着把羊皮贴在了墙上,然后看着洗着肠肚的大奶奶说道,下水先泡着吧!趁孩子们都在,你赶紧进屋多焖些“净米粥”(纯小米干饭),一会儿再炖上些羊肉,忙了一下午,大伙好好吃一顿。奶奶从盆子旁边站了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嘻嘻的说道,哎——
我抬头看了看吕叔,吕叔也正好笑嘻嘻的看着我,朝我点点头。我回头又看了看慢慢变红的太阳,笑着对大奶奶说道,大奶奶,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还准备回家呢!大奶奶愣在了原地,回头看了看沈大爷,沈大爷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别愣着了,赶紧进去闷饭去,然后笑着对我们说道,要回也是吃了饭回去,哪有忙了一下午,不吃饭的道理?
吕叔在旁边也帮腔道,就是,吃了饭再回去,反正有住的地方,你们几个着急个啥,回家也不在乎这一晚上,说着向我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慢慢的往屋里走去。我回头对墙根底下的大嘴说道,别吹了,把桌子擦一擦,搬进来。
那一夜的羊肉十分可口,而且也是最简单的做法,半锅清水,半锅羊肉,一把盐,也没有任何调料,在内蒙地区,他们吃羊肉吃的是羊本身的味道,并不像我们这里什么红焖,红烧等等。他们吃羊肉就是最原始清水煮羊肉,吃的时候只蘸上一些夏天采回来腌制好的韭菜花,虽然膻味比较大,但与浓烈的韭菜花融合之后,就变成了另一种浓烈的味道,很香,很好吃。也很怀念。
就是到了现在,每年暑假回来,我也会采一些韭菜花回去,把韭菜花碾成碎末,加点盐放起来,等过年回来时吃羊肉的时候做蘸料。只可惜,韭菜花还是当年的韭菜花,可羊再也不是当年的羊了。这种野韭菜花的味道十分浓香,但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吃完以后嘴里喷出来的那种气味远比吃完大蒜喷出来的味道更加让人皱眉。
这一夜,我们又留宿在了吕叔家,第二天早早醒来,收拾好的东西,把他们叫起来,准备早早的回去,可当我叫起大嘴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或许大嘴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有些不对劲,一边揉着左边的脸,一边说道,哎!我的脸怎么了?感觉怎么皱皱的,我连忙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按着他的脑袋扭向了沈烨的方向,让沈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我没想到的是,沈烨看了第一眼的时候,就哑着嗓子喊了起来,叔——婶子——,赶紧过来看看大嘴的脸怎么了?听见沈烨咋咋呼呼的喊声,我忽然预感到这事情有些不简单,于是我看着沈烨问道,老三,叫唤啥呀?沈烨愣愣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焦急,他伸起一个指头,指着大嘴那犹如塞了一个鸡蛋的脸庞说道,这脸怎么了?没见过呀!
还没等我说话,吕叔趿拉着鞋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问道,怎么啦?话音刚落,他就来到了我们的屋里,一进门看着我问道?咋了?我用手指着大嘴的那张脸,小声说道,您看他的脸这是咋了?说着,吕叔的眼神移向了大嘴的脸上,忽然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很是紧张的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起来吕叔脸上的神情并没有那么凝重,我也觉得或许这个事情并不算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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