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秋意彻底浓了。写字楼外的银杏叶黄得透亮,风一吹,就像无数只小蝴蝶扑簌簌落在地上,铺成一条金色的路。可这好看的秋景,落在林微眼里,却只剩一片冷清——就像她和陈默的关系,从之前的暖融融,骤然降到了冰点。
自从那天在咖啡馆把钢笔还给他,两人在公司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陈默被调去了另一个项目组,工位搬到了走廊尽头,偶尔在茶水间遇见,也只是点头示意,连一句“早”都显得客套。林微刻意避开所有可能和他独处的场合,加班时会等到他走了再离开,午餐也不再去公司食堂,而是一个人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份三明治,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吃。
同事们的议论声渐渐小了,可那些探究的眼神,还是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开始失眠,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咖啡馆里那个画面——陈默被前女友抓着的手,他犹豫的眼神,还有自己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的手机。那些碎片,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裂成了一道又一道缝,渗着看不见的“血”。
“微微,你最近瘦了好多。”周五晚上,母亲赵秀兰端来一碗热汤,放在她面前,“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请假休息几天?”
林微看着碗里飘着的红枣和桂圆,鼻子忽然一酸。她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汤,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妈,我没事,就是最近项目忙。”
“忙也不能不吃饭啊。”赵秀兰坐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看你,眼底都是青黑,晚上又没睡好?是不是……还在想陈默的事?”
林微的手顿了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汤碗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妈,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她哽咽着说,“我都32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人,结果还是搞砸了。是不是我太固执了?是不是我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赵秀兰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搂进怀里,像小时候她受了委屈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你一点都不差劲。你善良、认真,对感情真诚,这不是你的错。是缘分还没到,是他没准备好,不是你的问题。”
那天晚上,林微第一次跟母亲说了很多心里话——说她对感情的期待,说她害怕将就的不安,说她这次心动的欢喜和失落。赵秀兰静静地听着,偶尔帮她擦眼泪,最后说:“要不,你去海边待几天吧?你发小不是在青岛开了家民宿吗?去那里吹吹海风,散散心,说不定就想通了。”
林微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确实需要一个地方,远离北京的喧嚣,远离公司的尴尬,远离这些让她窒息的情绪。
周一早上,林微递交了请假申请,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坐上了去青岛的高铁。高铁缓缓开动时,她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好像那些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暂时放下了。
发小孟佳的民宿在海边,白色的房子,蓝色的门窗,院子里种着很多向日葵,像小太阳一样,看着就让人心情变好。“微微,你可算来了!”孟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特意给你留了二楼的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海。”
房间里很干净,床上铺着蓝色的床单,窗边放着一张小书桌,书桌上摆着一盆薄荷。林微推开窗,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咸的味道,远处的大海一望无际,蓝色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音。她靠在窗边,看着这片海,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每天都早起看日出。当金色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把海水染成一片橘红时,她总会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去海边的场景——父亲牵着她的手,在沙滩上捡贝壳,说“大海能装下所有的不开心,你把烦恼说给它听,它就会帮你带走”。
她开始在沙滩上散步,赤着脚踩在软软的沙子里,海浪漫过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她会坐在院子里的向日葵花旁,看孟佳打理民宿,听住客们聊各自的故事——有退休的老夫妻来度蜜月,有刚毕业的情侣来旅行,有独自来散心的姑娘,和她一样,带着一点小烦恼。
周三的晚上,林微和孟佳坐在院子里喝酒。月光洒在海面上,泛着银色的光。“佳佳,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林微晃着手里的酒杯,声音带着点醉意,“我以为主动一点就能抓住幸福,结果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孟佳喝了一口酒,看着她,语气认真:“微微,你不是傻,你是太真诚了。你对感情的认真,从来都不是缺点。只是这次,你遇到的人,还没准备好接住你的真诚。”她顿了顿,继续说,“你还记得大学时你跟我说的话吗?你说你想找一个能和你一起看夕阳、一起吃早餐的人,不是因为‘应该’,而是因为‘愿意’。你从来都不是‘挑’,是怕委屈了自己心里的那份期待。”
林微愣住了,那些大学时的话,她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孟佳还记得。她看着孟佳,忽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我只是想等一个愿意和我慢慢来的人,怎么就因为一次失败,就怀疑自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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