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后山,一处偏僻清幽、灵气却颇为浓郁的山涧旁,有一座简陋却干净的石屋。这是凌绝跟父母生前居住的地方,也是他童年最浓的温暖记忆所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床,一桌,一凳,一个早已熄灭多年的小药炉。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女子画像,眉目温婉,眼神却透着一股坚韧,正是凌绝的母亲。
凌绝走到画像前,默默伫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像上母亲的脸颊,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画中人。冰冷的触感传来,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翻涌的情绪。
“娘亲!”一声低沉的呼唤,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刚刚经历生死劫难的疲惫,在寂静的石屋中轻轻回荡。
“孩儿做到了,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废物了。”
“噬灵根原来不是诅咒。它让我吃尽了苦头,但也给了我力量。我会驾驭它,用它去讨回所有公道!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去天衍宗了。那是一个比凌家更大、更强的地方。您放心,孩儿一定会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强到足以保护想保护的一切,强到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颤抖!”
“您……等我回来。”
低语如誓言,在空寂的石屋里盘旋。没有眼泪,只有眼神中燃烧的、比劫火更加炽烈的火焰。他将那份深沉的思念和刻骨的仇恨,都化为燃料,投入了名为“力量”的熔炉。
良久,凌绝才收回目光,眼神恢复沉静。他走到床边,盘膝坐下。并未立刻拿出那枚珍贵的星砂玉碟研究,也未查看家主赐予的储物戒。而是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
丹田世界,一片混沌初开的景象。奔腾的先天真气如同粘稠的暗红色岩浆,在宽阔坚韧了许多的经脉中缓缓流淌,每一次流转都带来强大的力量感。而在丹田最深处,那枚噬灵根所化的“黑洞”静静悬浮,旋转的速度比之前缓慢了许多,显得更加深邃、更加凝实。幽暗的吞噬光芒内敛,不再有之前的狂暴,反而透出一种经过淬炼后的沉稳。
但凌绝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份沉稳之下,隐藏着更深的饥饿。方才引雷台上吞噬的那股混合了地脉雷霆、洗髓丹药力和一丝紫雷本源的生命能量,似乎只是暂时平息了它的躁动。它就像一个刚刚苏醒的太古凶兽,尝到了血食的滋味后,对更多、更强大的能量,产生了更加贪婪的本能渴望。这种渴望,隐隐牵动着凌绝的心神,带来一种深沉的悸动。
“果然,劫力才是你的食粮。安逸,只会让你沉寂,甚至反噬。”凌绝心中明悟。这噬灵根,就是一把双刃剑,一把必须以劫难为薪柴才能驱动的灭世凶器。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毁灭的开始。
他收敛心神,不再多想,开始全力运转《碎玉劫体》心法。暗红色的真气如同温顺的河流,在体内缓缓流淌,滋养着刚刚经历劫难洗礼、焕发新生的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这精纯劫力的浸润下,变得更加坚韧,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引雷台上的痛苦淬炼和最后那丝生命本源的滋养,效果开始彻底显现,境界彻底稳固在先天巅峰,甚至触摸到先天大圆满突破至修真一重的瓶颈。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石屋的缝隙照射进来时,凌绝缓缓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而逝,眼神清澈而深邃,再无半分疲惫。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青色布衣,虽依旧朴素,却难掩那股脱胎换骨后的英挺气质。
他推门而出,目标明确,凌家藏经阁。
藏经阁位于凌家核心区域,是一座通体由深青色巨石垒砌而成的九层高塔,塔身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和强大的防御符文,散发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手持那枚玄色的“经”字令牌,守卫在塔门前的两位气息沉凝、达到先天后期的家族执事只是略一感应,便恭敬地让开了道路,看向凌绝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昨日引雷台的动静和大比的结果,早已传遍了整个家族。
踏入藏经阁一层,一股混合着书卷墨香与岁月尘埃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入眼是密密麻麻、高耸至天花板的巨大书架,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无数玉简、兽皮卷、线装古籍。这里是凌家数千年底蕴的积累,功法、武技、丹方、阵法、杂学,包罗万象。不过一层多为黄阶下品、中品的基础功法武技,价值有限。
凌绝没有停留,沿着中央的石阶径直向上。藏经阁的层数对应着所藏典籍的品阶与重要性。以他魁首的身份和令牌权限,最高可入第四层,那里存放着凌家最核心的玄阶功法和部分威力强大的玄阶武技。
第二层、第三层,遇到的家族子弟越来越少,能进入这里的,至少也是凌家核心弟子或立下功劳的执事。他们看到凌绝,无不侧目,眼神复杂,但无人敢上前搭话,昨日那焚尽一切的拳影和引雷台的恐怖景象,足以震慑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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