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
苏渺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那个流放之地,苦寒边陲,也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苏珩的所在!面具人为何突然要带她去那里?是为了苏珩?还是北疆藏着其他与“守玦人”、与地脉相关的秘密?
不容她细想,手腕上那铁钳般的巨力已然传来,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面具人根本不容她反抗或质疑,拉着她如同拖拽一件行李,疾步冲出石室,沿着来的的暗道快速返回。
身后的石室内,镇脉玉玦的哀鸣和地底传来的恐怖咆哮声愈发剧烈,整个地道都在簌簌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面具人的速度极快,即使拖着一个人,在这黑暗崎岖的暗道中也如履平地。苏渺被迫踉跄跟着,刚刚被地脉血髓芝强行修复的经脉如同被再次撕裂,痛得她几乎晕厥,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忍住。
七拐八绕,甚至经过了几处显然被后来堵死、又被面具人以诡异手法悄然开启的岔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天光。
出口!
面具人毫不犹豫,拉着她猛地冲了出去!
冰冷刺骨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带着边塞特有的干燥和沙尘气息。眼前是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枯草遍地,乱石嶙峋,远处是连绵的、光秃秃的土黄色山峦。天色灰蒙蒙的,已是傍晚。
这里显然早已远离了京城繁华之地,甚至可能已在京畿范围之外!
暗道出口隐蔽在一处极其不起眼的乱石堆缝隙中,外面还巧妙地伪装着枯枝败叶。
两人刚冲出暗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闷响,那出口竟自行坍塌封闭,再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面具人松开她的手,警惕地四下扫视了一圈,确认周围荒无人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冰冷凝重。
苏渺脱力地跌坐在地,捂着剧痛的手腕,大口喘息,冷风呛得她连连咳嗽。她抬起头,看着面具人那在暮色中更显冷硬的侧影,哑声问道:“为什么……要去北疆?”
面具人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带着那股金属质的冷感:“不想被谢知玄抓回去挫骨扬灰,就乖乖跟着。北疆是眼下唯一还有可能让你活下去的地方。”
“因为苏珩?”苏渺直接点破。
面具人的背影似乎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冷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太蠢。你那便宜兄长在北疆经营数年,手里好歹有点能用的人,也能给你找个像样点的郎中瞧瞧。至于其他的……”他终于回过头,面具下的眼睛扫过她,带着一丝讥诮,“等你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他的话半真半假,显然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
苏渺不再追问。她知道从此人嘴里问不出更多。但北疆之行,似乎已成定局。
只是……谢知玄此刻必然已封锁了所有通往城外的要道,尤其是北向的路。他们如何能逃出这天罗地网?
仿佛是为了解答她的疑问,面具人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哨音奇特,如同某种夜枭的啼叫,在空旷的荒野中传出老远。
片刻之后,远处丘陵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
两匹通体漆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如同幽灵般从暮色中小跑而来。马背上驮着两个不小的行囊,马儿神态神骏,眼神灵动,显然并非凡品。
“上马。”面具人言简意赅,自己率先利落地翻身上了一匹。
苏渺看着那高头大马,又看看自己虚软无力的身体,咬了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尝试了几次,才勉强爬上马背,伏在马鞍上,已是气喘吁吁。
面具人似乎懒得理会她的狼狈,见她坐稳,便一抖缰绳,低喝一声:“走!”
两匹骏马立刻撒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入苍茫暮色之中,速度快得惊人!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灌满口鼻,几乎令人窒息。
苏渺只能死死抱住马颈,伏低身体,才能勉强不被甩下去。经脉的剧痛在颠簸中愈发鲜明,她只能拼命运转那微薄的内息和刚刚吸收的药力苦苦支撑。
面具人一马当先,对道路似乎极为熟悉,专挑荒僻难行的小路、干涸的河床甚至密林穿行,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官道和可能设卡的要隘。
他的骑术精湛得可怕,即使在如此高速和复杂的地形下,依旧显得游刃有余,不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和天空。
夜色彻底笼罩了大地。荒原之上,星野低垂,四周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单调的马蹄声。
就在苏渺几乎要被疲惫和寒冷彻底击垮时,前方带路的面具人突然猛地一勒缰绳!
“吁——!”
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骤然停住。
苏渺的马也紧随其后停下。她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出去,艰难地稳住身形,抬头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几乎荒废的驿站在夜色中露出破败的轮廓。然而,此刻驿站周围却火把通明!数十名黑衣玄甲的东宫暗蛟卫如同雕塑般将驿站团团围住,正在厉声盘查着寥寥几个过往的行人,气氛肃杀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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