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暖阁议朝堂,太学风波透骨凉。
纨绔嚣张凌寒士,帛书踏碎泪沾裳。
龙章一怒雷霆下,囚服躬耕悔罪长。
雪泥相遇前嫌释,始信人间有热肠。
景耀七年冬十一月 成都·未央宫
暖阁内,炭火融融,龙涎香的气息氤氲缭绕。蜀汉皇帝刘禅正与丞相诸葛亮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胶着。刘禅执黑,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却隐隐封住了诸葛亮白棋的一条大龙。
“陛下此子,深得‘围而不打,攻心为上’之要义,老臣佩服。”诸葛亮轻摇羽扇,看着棋局,眼中露出赞许的笑意。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事无巨细教导的少年,数年的历练,尤其在掌握“霹雳神弹”这一国之重器后,其心性、决断力都日益深沉。
就在这时,内侍宦官躬着身,脚步轻而急地趋近,将一份密封的加急奏报高举过头顶:“启奏陛下,丞相,长安杨长史六百里加急密奏!”
刘禅接过奏报,拆开火漆封印,展开素帛。起初神色尚算平静,但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移动,他脸上的温和渐渐消失,眉头越锁越紧,捏着奏报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连暖阁内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诸葛亮敏锐地察觉到了皇帝情绪的变化,放下羽扇,沉声问道:“陛下,长安出了何事?”
刘禅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胸中翻腾的怒火。良久,他才将奏报递给诸葛亮,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相父,你看看吧。就在朕的长安太学,就在这‘明德亲民’的匾额之下!寒门学子,被当众殴打,被辱骂为‘贱民’、‘魏狗崽子’!视若生命的典籍被踩踏污毁!而学官…竟不问缘由,反以戒尺责罚受辱学子!这…这成何体统!这与我蜀汉立国之本,背道而驰!”
诸葛亮接过奏报,快速浏览。他那双洞察世事、智慧深沉的眼中,先是掠过一丝震惊,随即被沉痛和冰冷的怒意取代。奏报上详述的霸凌细节、董小禾的悲惨遭遇、尹赏的颟顸失察,如同一根根钢针,刺痛了他的神经。太学,是他寄予厚望、用以融合蜀地与关中、培育未来根基的摇篮!如今,摇篮之中竟滋生出如此毒瘤!这不仅仅是学子间的冲突,这是对他“唯才是举”、“有教无类”国策的践踏,是对蜀汉政权在关中争取民心努力的致命破坏!若此事处理不当,寒门心寒,士族离心,关中将永无宁日!
“陛下,”诸葛亮放下奏报,声音凝重如铁,“此非寻常学府争端。霸凌者倚仗家世,肆无忌惮,毁人身心,践踏学识,其行径之恶劣,令人发指!学官尹赏,不察冤情,不惩元凶,反责无辜,颟顸失职,其过难辞!此风若长,则太学清誉扫地,朝廷威信受损,寒门向学之心断绝,关陇士族更生轻慢!其害之深,不亚于潼关外曹魏之堑垒!”
刘禅猛地站起身,在暖阁内踱步,龙袍的下摆带起一阵风。“相父所言极是!朕立太学,求贤纳士,本欲使关中才俊,无论贵贱,皆沐王化,共兴汉室!如今竟有蠹虫,在朕这文教根基之地,行此禽兽之举!”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看向诸葛亮,“此案,必须严办!以儆效尤!更要拨乱反正,立下规矩,使天下人知我蜀汉,绝不容忍此等恶行!”
“陛下圣明!”诸葛亮拱手,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老臣以为,处置此案,须把握三要:其一,惩戒务须严厉公正,无论出身,以正视听;其二,需究其根源,责及父母师长,使其不敢再纵容子弟恶行;其三,立下章程,杜绝后患!太学乃育才重地,绝不容霸凌恶风蔓延!”
君臣二人,在这暖阁之内,对着棋盘,却已无暇顾及黑白胜负。他们的思绪已飞越秦岭,落在了风雪笼罩的长安太学。一场针对校园霸凌的雷霆风暴,即将在皇帝的震怒和丞相的谋断下,席卷而至。
翌日,一道加盖着皇帝玉玺、由尚书台签发的诏令,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带着未央宫的雷霆之怒,飞驰向长安:
“皇帝诏曰:朕闻长安太学,竟生霸凌恶行!寒门学子董某,勤勉向学,竟遭无端殴辱,身心重创,典籍被毁!学官尹赏,不察冤情,不惩元凶,反责无辜,昏聩失职!此等行径,悖逆人伦,践踏斯文,更坏朕求贤育才之至意!其害之深,甚于刀兵!朕心震怒,痛心疾首!
着即:
一、首恶杨骏、韦昌,倚仗家世,欺压同窗,手段残忍,性质恶劣!褫夺其太学学籍,永不叙用!杖责三十,罚其身着囚服,发往长安城外赈济所服役三月!每日劳作不得少于五个时辰,亲身体验民生疾苦!其父母,教子无方,纵子行凶,各罚生铁十斤(或等值钱粮),充入官营铁坊,以儆效尤!
二、从犯某某、某某,助纣为虐,杖责二十,罚劳役一月!其父母罚铁五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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