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站在美术学院旧校区的铁艺大门前,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这座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红砖建筑群在雨中显得格外寂寥,大多数教室已经搬空,等待拆除重建。只有最西侧的一栋小楼还亮着零星灯光——那是艺术系的研究生工作室。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被跟踪后,快步穿过空旷的中央广场。雨水在坑洼的地面上形成无数小水洼,她的运动鞋很快被浸透。档案袋被她用防水布包裹,紧紧抱在胸前,像护着一团火。
工作室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暖黄的灯光。林晚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画架、雕塑半成品和各种艺术工具,墙上贴满了素描和水彩画。
"姐!"林晓从一堆画布后面跳出来,脸色苍白。她冲过来抱住林晚,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我以为你出事了!江离哥呢?"
林晚回抱妹妹,感受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引开追兵,应该很快就到。"她松开手,打量工作室,"这里安全吗?"
"应该安全。"林晓咬着下唇,"这栋楼马上就要拆了,平时几乎没人来。我的工作室连学校登记册上都没有。"
林晚点点头,走到一张相对干净的工作台前,小心地取出档案袋。"我们得看看父亲留下了什么。"
林晓拉上窗帘,锁好门,然后拖来两把椅子。姐妹俩肩并肩坐下,像小时候一起做作业那样。
档案袋里的文件比林晚在出租车上匆匆浏览的要多得多。除了那些记录"暗河"组织活动的资料外,还有一叠照片、几张手绘的关系网图谱,以及一个贴着"绝密"标签的牛皮纸信封。
"这是爸爸的笔迹..."林晓轻触那些文件,声音哽咽。照片上是一些陌生人的偷拍影像,每张背面都标注了姓名、职务和日期。林晚翻到其中一张,突然僵住——照片上是一个虎口有蛇形纹身的男人正在与一名警察交谈。
"江离说的没错,警方内部有他们的人。"林晚将照片递给林晓,继续翻阅。在手绘图谱的右下角,父亲用红笔画了一个鸟形符号,旁边写着「夜莺是关键」。
"夜莺..."林晚喃喃重复这个名字,"父亲说这是他的线人,掌握着最关键的证据。"
林晓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角落的一个储物柜。"姐,你还记得爸爸以前常听的唱片吗?肖斯塔科维奇的《夜莺之歌》?"
记忆如闪电劈开林晚的脑海。父亲的书房里,那台老式留声机经常播放这首曲子。他总说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音乐。
林晓从柜子里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迅速开机。"如果'夜莺'是爸爸的线人,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藏在音乐里?"
林晚正要回答,工作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三长两短,停顿,再两下。
"是江离哥!"林晓跳起来去开门。
江离浑身湿透地冲进来,黑发贴在额前,呼吸急促。他的左臂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已经凝固在袖子上。
"你受伤了!"林晚立刻起身,心脏猛地收紧。
"只是擦伤。"江离摆摆手,目光锁定在工作台上的文件,"找到什么了?"
林晚简要汇报了她们的发现,特别是关于"夜莺"的线索。江离一边听一边检查伤口,确认无大碍后,拿起那张有蛇纹身男人的照片仔细端详。
"这个人叫赵铁,绰号'蝮蛇',是'暗河'的高级打手。"江离的声音低沉,"另一个..."他指着照片上的警察,表情变得复杂,"是缉毒科的刘副队长。"
"警方真的有内鬼..."林晓小声说。
江离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放在桌上:"我来的路上买了信号干扰器,防止被监听。"他看向林晚,"U盘看了吗?"
林晚摇头:"在等你。"
林晓的电脑已经启动完毕。林晚插入U盘,按照父亲提示输入自己生日的倒序数字作为密码。屏幕闪烁几下后,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有几个视频文件和大量文档。
第一个视频被点开的瞬间,林教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他坐在书房里,背后是那台老式留声机。时间戳显示这是在他死亡前三天录制的。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的担忧成真了。"视频中的父亲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暗河'不是一个普通犯罪组织,而是渗透到政法系统高层的庞大网络。三年来,我以学术研究为掩护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决定性证据。"
画面切换成一组文件和照片,父亲的声音继续:"他们的核心业务不是毒品或枪支,而是信息——利用职权获取敏感信息,然后贩卖或勒索。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在多个关键部门安插了自己人..."
视频突然中断,跳回文件夹界面。
"还有别的。"林晚点开下一个文件。这次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显示一个地下停车场。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其中就有虎口纹身的赵铁。虽然画面不清晰,但能看出被绑者在遭受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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