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在张总不耐烦的挥手中草草结束。
李默随着人流走出那间充斥着雪茄味和无形压力的办公室,后背沁出的冷汗几乎浸湿了衬衫内衬。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灵瞳”窥见的那一幕——深紫色绒面盒子里散发出的、如同凝结血块般的暗红光芒,以及那团扭曲挣扎的黑色怨气。
确认了。那就是钥匙,一把可能打开生路,也可能开启更恐怖地狱的钥匙。
但现在,这把钥匙被牢牢锁在张总办公桌的抽屉里,由他本人亲自看守。
怎么拿?
强抢?那是找死。
偷窃?在遍布摄像头、人员往来频繁的总裁办公室?而且目标还是张总几乎从不离身(至少在办公室时)的重要私物?
调包?前提是他得先拿到真品,并且找到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仿制品。
无论哪一条,都难如登天。
接下来的两天,李默如同行尸走肉。他强迫自己处理日常工作,应对项目经理关于“寻找风水大师”进度的催促(他只能以“正在多方打听,有几个备选但还需甄别”来搪塞),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观察和思考上。
他观察张总的作息规律,观察总裁办公室区域的安保情况,观察保洁人员打扫办公室的时间……越是观察,心越是沉入谷底。
张总对公司核心区域的掌控力极强,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access control 严格,非相关人员很难长时间逗留。办公室内部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监控(据说张总极度反感),但门外秘书台的视线几乎覆盖了入口。保洁打扫时,也总有秘书在一旁“协助”。
那枚印章,根据他几次借着送文件的机会短暂窥探,张总似乎有随身携带的习惯,即使不戴在手上,也多半是放在那个抽屉里,而那个抽屉,他亲眼看到张总离开时是会锁上的。
钥匙在哪里?可能在张总自己身上,也可能在某个心腹秘书那里。
几乎是无懈可击。
第三天下午,项目经理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李默!你到底找到人了没有?张总那边已经问过一次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要是交不了差,你我一起卷铺盖滚蛋!”项目经理将他拉到茶水间,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躁和威胁。
“经理,再给我点时间,已经有点眉目了,但那种真正的高人,需要三顾茅庐,急不得……”李默只能继续拖延,嘴里发苦。
“我不管你是三顾还是三十顾!明天!最晚明天下午,我必须听到确切的答复!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项目经理撂下狠话,气冲冲地走了。
李默靠在冰冷的饮水机上,感觉一阵眩晕。明天下午……最后通牒。
他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扫地出门的结局。失去了公司职员这个身份的掩护,他别说偷印章,连接近张总都难如登天。而“星城家园”的项目依旧会推进,灾难依旧会爆发,地府依旧会冷眼旁观……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工位,甚至连小王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新的短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青石巷,老地方,速来。有转机。——姜】
姜师傅?!
李默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老家伙怎么会主动联系他?而且用的是现代的手机短信?这违和感让他有些恍惚。
但“有转机”三个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
他顾不上多想,立刻以家里有急事为由,向项目经理请了假(自然又换来一顿白眼和警告),然后抓起背包,冲出了公司。
再次踏入那条昏暗的小巷,李默的心情与之前两次截然不同。前两次是探寻和沉重,这一次,则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急切。
他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店铺内依旧昏暗,煤油灯如豆。姜师傅还是坐在那张老旧木案后,但这一次,他没有画符,而是拿着一块黑乎乎、像是龟甲又像是兽骨的东西,就着灯光仔细端详着。案桌上,还摆放着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
听到门响,姜师傅抬起头,清亮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带着一种早已料定的平静。
“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物件,破锣嗓子依旧沙哑,“坐。”
店里没有第二把椅子,李默只能站在案桌前,急切地问道:“姜师傅,您短信里说的‘转机’是……”
姜师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手指点了点案桌上的那几枚铜钱和那块黑乎乎的甲片,慢悠悠地说:“老夫今日起了一卦。”
起卦?李默一愣。
“卦象显示,”姜师傅的目光变得有些奇异,似乎在看着李默,又似乎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你要找的那件‘东西’(意指印章),明日午时三刻,有一线‘离位’之机。”
离位?在八卦中代表火,也代表分离、变动、文书?
“离位之机?”李默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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