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专门给你做的。”云舒看着她,语气肯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试试看效果。”
小荷再也忍不住,泪水涟涟而下:“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奴婢没齿难忘!”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誓死效忠的决心。
云舒轻轻拍拍她的手:“别说话了,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还要为你配制治咳嗽的药。”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又带着几分刻意拿捏的脚步声,一个尖细的嗓音随即响起,打破了院内刚刚升起的温情:
“苏王妃可在屋里?侧妃娘娘跟前的春桃姑娘来了!”
小荷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吓得缩了回去,手忙脚乱地想将药罐藏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王妃,是…是春桃姑姑!她、她肯定是来……”
云舒微微蹙眉,迅速压下心中的波澜。赵侧妃的陪嫁大丫鬟春桃,是赵侧妃最得力的爪牙之一,仗着主子的势,在王府后院里向来横行跋扈,克扣用度、辱骂责打低等仆役是家常便饭,更是冷月苑的常客——来传达各种克扣刁难的命令。原主和小荷都对她怕得要死。
“慌什么。”云舒按住小荷藏药罐的手,声音沉稳,“把她请进来。”该来的总会来,正好试试这初步站稳脚跟的成果。
小荷战战兢兢地去开门。
春桃穿着一身崭新的月白缎面袄子,领口袖边镶着兔毛,头上戴着鎏金簪子,腰间挂着一串小巧的银铃铛,踩着绣花棉鞋,一步三摇地走进来,银铃随之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叮当声。她一进屋,那双精明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立刻注意到了桌上尚未完全收拾干净的制药工具和空气中残留的独特药香,嘴角立刻扯出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
“哟!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不是我们病得快香消玉殒的苏王妃吗?不在炕上好好躺着等......咳,休养身子,倒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学起郎中大夫捣鼓起药来了?真是稀奇事儿!”
她语带双关,恶意满满。
云舒安然坐在那张唯一的旧椅子上,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诅咒和讽刺:“春桃姑娘大驾光临我这冷月苑,有何贵干?”她直接省去了寒暄。
春桃被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噎了一下,习惯了她畏缩样子的春桃觉得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扬起那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捏着嗓子道:“自然是奉我家侧妃娘娘之命来的。娘娘近日总在佛前烧香,嘴里念叨着‘克妻克子’的卦象,前日又说要给娘家备五千两的年礼——说是太师府的表少爷看上了城南绣庄的姑娘,得赶紧凑银子提亲。”她顿了顿, 眼神扫过云舒床头的药罐,“再加上侧妃娘娘近日也要添置些新首饰,以备年节时进宫朝贺之用。公中的银子一时周转不开,只好先从各院月例中借调一些。”
她顿了顿,故意提高声调:“王妃您上月病中,各种汤药补品耗费颇多,超支了足足三两银子的月例!按规矩,这个月的份例,得先扣下二十两补上亏空,才能发放剩下的给您。”
云舒心中冷笑。原主的月例定例是三十两,赵侧妃平日各种借口克扣,实际能拿到十两就已不错。如今竟敢明目张胆颠倒黑白,说超支还要倒扣二十两?还给娘家送年礼、添置新首饰?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分明是听说她“苏醒”并且似乎有点不同了,急着来试探虚实,想用更狠厉的手段把她刚刚冒头的势头按死,继续牢牢捏在掌心。
“春桃姑娘,”云舒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我虽病了些时日,但王府的规矩还没忘。太祖爷钦定的《内宅则例》明文规定,正妃年例、月例皆有定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克扣截留。侧妃掌管中馈,只有代管之权,并无削减正妃用度之权。若我记错了,不妨现在就去书房请了则例来,我们当着王爷(虽不在府)或管事大嬷嬷的面,一起查证一番如何?”
春桃的脸色瞬间白了白,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一个丫鬟,哪里真懂什么《内宅则例》,不过是仗着赵侧妃的势和原主的懦弱无知横行惯了。此刻被云舒搬出太祖爷和王府规矩压下来,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你…你少拿则例吓唬人!这王府后宅,如今就是我家侧妃娘娘说了算!”
“侧妃说了算?”云舒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依旧单薄,但挺直的脊背和冷冽的眼神竟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那若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问起镇北王正妃的用度起居,是不是也由赵侧妃说了算?还是说,赵侧妃已经能代表皇家规矩了?”
她向前微微一步,目光直视春桃:“你去回赵侧妃,给娘家送年礼、添置新首饰若是公中吃紧,大可以明说,何必编造我超支月例的谎话?这莫须有的二十两,我今天给了。但不是因为我认这亏空,而是我给侧妃娘娘一个面子,全了府里的‘规矩’。”她话音一转,寒意骤生,“但下个月起,我的月例必须足额按时发放,一两银子都不能少!若再敢有任何克扣截留,我便不必劳烦侧妃查我的账了,我自会去太医院,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医正大人,过来好好给府里各位主子都请个平安脉——顺便也看看,到底是哪位主子,身子骨金贵娇弱到需要不停挪用正妃月例来填补无底洞般的滋补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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