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渔阳塞外。
时已深秋,草色枯黄,广袤的草原在苍茫的天空下延伸至天际,带着一种荒凉而壮阔的美。寒风卷过原野,带来远山雪顶的气息,也带来了游牧部落炊烟与牲畜混杂的特殊气味。
一支骑兵正在这片枯黄的草原上沉默地行军。人数约千骑,皆是一人双马,骑士们身着轻便但坚韧的皮甲,外罩御寒的白色披风,马鞍旁挂着弓袋箭壶,腰挎环首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胯下的战马,竟有超过半数,是通体雪白或淡灰色的骏马,奔驰间,白色的披风与马鬃随风激荡,宛如一片移动的雪原,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
这便是刚刚重组不久的“白马义从”,而统领他们的,正是翊军将军赵云。
赵云端坐于一匹格外神骏的白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他并未着厚重的铁甲,而是一套贴合身体的银色鳞甲,外罩的白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面容依旧俊朗刚毅,眼神却比在中原征战时更多了几分鹰隼般的锐利,不断扫视着远方的地平线、起伏的丘陵以及任何可能藏匿敌人的草丛。北疆的风霜,似乎在他身上刻下了更深的印记。
“将军,前方三十里,便是‘野狐淀’,根据田豫将军府上前日送来的情报,最近在此地游牧、并屡屡劫掠商队、袭击我边境哨所的,是乌桓峭王部的一个分支,约有两千余落,能战之兵应在八百骑左右。”一名同样骑着白马、面容精悍的副将策马靠近,低声禀报。他是原公孙瓒麾下的老白马义从,名叫公孙续(虚构人物),对幽州地理和胡人习性极为熟悉。
赵云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望着前方:“峭王部…前番在并州被田豫将军与我所败,看来并未死心。其部众战力如何?习性如何?”
公孙续答道:“乌桓人悍勇,擅长骑射,来去如风。但峭王部此前受损,如今聚集在此的,多半是些被撺掇的零散部落和急于获取过冬物资的亡命之徒,看似人多,实则心不齐。他们依水草而居,逐利而动,抢了便走,极少与我军正面接战。”
赵云眼中寒光一闪:“既如此,此次便不能让他们再走了。传令,全军放缓马速,人嚼枚,马衔环,斥候前出十里,搜索敌踪,确认其营地确切位置与周边地形。”
“诺!”
命令被迅速无声地传递下去。千余骑如同融入草原的幽灵,速度降了下来,只有马蹄踏过枯草的沙沙声,以及风吹披风的呼啸声。
两个时辰后,一名斥候飞马回报:“禀将军,已发现敌营!位于野狐淀南侧背风坡地,傍依一小河。营盘松散,约有毡帐四百余顶,外围有少量游骑警戒,大部分胡人正在收拢牲畜,准备今日移营!”
“移营?”赵云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想走?没那么容易了。”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公孙续!”
“末将在!”
“你率三百白马义从,绕行至敌营西北侧那片高地后隐蔽。待我主力从东南方发起攻击,敌军必向西北溃逃,你部则居高临下,截断其退路!”
“遵命!”
“其余各部,随我行动。记住,冲锋要快,箭要准,刀要狠!首要目标是击溃其抵抗意志,斩杀其首领,驱散其部众!缴获的牛羊财物,一律登记造册,不得私藏!对于跪地投降、不持兵刃者,暂不杀戮!”
“诺!”众将士低声应和,眼中燃起战意。
赵云一夹马腹,白马如同一道离弦之箭,率先冲了出去。身后七百余骑如同决堤的洪流,默不作声地展开冲锋阵型,白色的披风连成一片,在枯黄的草原上格外醒目,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
三十里的距离,在全力冲刺的骑兵脚下迅速缩短。当野狐淀畔那一片混乱的乌桓营地出现在视野中时,胡人才刚刚察觉到地面的震动和天际边那一片迅速扩大的“白云”。
“敌袭——!是汉军!是白马义从!”凄厉的胡语警报声划破了营地的喧嚣。
营地瞬间大乱。妇孺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牲畜的惊叫声响成一片。许多乌桓武士仓促地寻找自己的战马和弓箭,试图组织抵抗。但汉军的速度太快了!
赵云一马当先,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嗖”的一声,一名刚刚爬上马背、正在大声呼喝的乌桓头领应声而倒,咽喉处插着一支颤动的羽箭。
“放箭!”赵云清冷的声音响起。
数百支箭矢如同飞蝗般泼洒进混乱的营地,缺乏有效防护的乌桓人顿时人仰马翻。
一轮箭雨过后,汉军骑兵已然冲至营前。赵云收起长弓,亮出了那杆亮银长枪,枪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杀!”
没有多余的呐喊,只有兵刃切入骨肉的闷响,战马的嘶鸣,以及垂死的哀嚎。赵云的长枪化作一道道银光,所过之处,试图抵抗的乌桓骑士如同草芥般被挑落马下。他身后的骑兵们紧随其后,刀劈枪刺,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刺入了乌桓人柔软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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